幹裂的嘴唇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他顫顫伸出手想要擦去孩子臉上的淚水,卻被孩子別頭躲過。
手懸在空中,孩子涕下沾襟,固執的說:“媽媽,媽媽,我隻要媽媽……”
歐陽天宇焦頭難額地坐在那裏,手煩躁地撫上額頭,晃眼間竟發現晨晨臉色漸漸發白。
“醫生,醫生……”歐陽天宇驚慌地衝著一旁的護工大喊,“快去叫醫生!”
被護工慌慌張張請來的夜間值班醫生,看了一眼晨晨的臉色,即刻給晨晨打了一記鎮定劑。
待晨晨睡著之後,醫生冷眼看向歐陽天宇,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提醒道:“孩子的心髒才剛動過手術,傷口還沒有愈合,情緒不宜波動太大,否則之前所做過的治療不但會付之東流,孩子的病情也會急劇惡化,甚至還有可能惡化到無法治療的地步。”
歐陽天宇怔愣地看著醫生,了解的點了點頭,道:“謝謝你的提醒,我以後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歐陽天宇就將視線轉向床上的晨晨。
“希望如此吧。”醫生輕聲歎了口氣,起步離開了病房。
“孩子,對不起。”歐陽天宇輕輕撫摸著晨晨的臉龐,目光悲切。
這些天自己為了媽的葬禮和尋找柳菲菲下落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居然遺忘了剛剛動完手術同樣需要菲菲的孩子,因為自己不經意間的遺忘險些再度讓孩子陷入病危的境地。
“媽媽……”
孩子突然呢喃夢語,歐陽天宇身子一僵,沉痛地閉上眼睛,隻聽見淚水吧嗒吧嗒滴落而下的聲音。
良久之後,他緩慢地睜開眼睛,看著晨晨那張慘白的臉蛋,心絞痛無比。“對不起……爹地把你的媽媽弄丟了……”
第二天,歐陽大宅,書房內,T市日報橫七豎八的鋪在地上。
窗前,是歐陽天宇孤寂而又消瘦的身影,唇角還留有幹裂的血跡,身後的女人哭的撕心裂肺,那悲慟的哭聲有著令人為之動容的魔力,她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歐陽天宇的大腿,苦苦哀求:“天宇……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然而,歐陽天宇卻始終像是一根冰柱一樣立在那裏,絲毫不為之所動。
女人似乎是哭累了,哭聲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放棄的垂下,黯淡的眸子中沒有半絲光彩。
她叫江瑞茜,她有著羨煞旁人的美好人生,她是歐陽天宇的老婆,天宇集團的總裁夫人,也是娛樂圈當紅的影視明星,她頭頂著無數閃亮而又耀眼的光環,她是天之嬌女,更是T市無數女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然而,這些羨煞旁人的美好,卻要在今天落下帷幕。
書房的窗戶是打開的,有風吹動著地上的報紙,報紙上的頭版,是一則關於她的負麵新聞,新聞隻要內容是關於她在夜店與男人廝混以及利用不法手段驅除歐陽天宇身邊的女人等。
這些新聞都是歐陽天宇授意給各家媒體的,這就是他對自己的報複。
江瑞茜看著歐陽天宇絕情的背影,心裏泛起咯咯的痛。還記得那晚他差點掐死自己的時候說過,他會讓自己生不如死的活著。
原本想趁他忙於老夫人的葬禮時,抽身逃到國外去,卻在去往機場的途中被他的人截了下來。
他把她關在黑屋子裏,不吃不喝整整三天。
“她在哪裏?”低啞的聲音響起,歐陽天宇突然轉過身來,冰冷的視線像刀子一般落在江瑞茜的身上。
明知道他是在問柳菲菲的下落,江瑞茜卻故作沒有聽懂狀,愣了半晌,才小聲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歐陽天宇快步向她走過去,憤怒地拽起她的衣領,沉聲道,“你是最後一個見過菲菲的人,你會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哈哈……哈……”江瑞茜看著一心掛念柳菲菲的歐陽天宇,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她不明白,她死也不明白柳菲菲那個賤人到底有哪一點好!能讓眼前這個像神一樣高傲的男人變得如此躁動不安。
聽著江瑞茜尖銳的笑聲,歐陽天宇心底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加大的手上的力度,幾乎是吼著發出了聲音:“說——她現在究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