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淺淺的笑著,看著那抹明媚的笑容,季鶴軒的心深深的顫痛了一下,他輕輕抬手,想要觸摸那一張蒼白的臉旁,然而,手卻停在了半空……
不遠處,在一棵大樹的背後,有一個人站在那裏,似乎是歐陽天宇。
突然,季鶴軒嘴角掀起一抹怪異的笑容,原本停在半空的手瞬間落在了柳菲菲的肩上,沒有任何時間的緩衝,柳菲菲就被他擁進了懷裏。
“季先生——”柳菲菲被他驚人的舉動嚇得一陣驚慌,她使力的想要推開他,卻被抱的更緊了去。
“別動,讓我安靜的抱你一會兒。”暗啞的聲音落下,柳菲菲吃驚的抬頭,她呆呆的看著季鶴軒,不掙紮也不說話,好像著魔了一樣,此刻,她滿腦子裏都是那句熟悉的對白。
在哪兒聽過呢?她想起來了,今早,在老夫人的病房內,歐陽天宇也這麼對她說過這樣一句話。
柳菲菲安靜的苦笑著,在季鶴軒的懷裏,她沒有發覺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那顆那樹旁,有一雙被冰霜覆蓋的眸子正漠然的看著她,更不會知道在那冷漠的背後隱藏的是無邊的憤怒。
歐陽天宇沉默的站在那裏,臉色漸漸變得肅青,季鶴軒怪異的笑著,柳菲菲安靜的妥協。
醫院的某一間病房內,江瑞茜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那一副詭異的畫麵,冷哼的笑了,纖纖玉手裏緊握著一份病情報告,那是她從晨晨的主治醫生那裏弄來的,她在想,要怎樣利用這份病情報告,才能贏得對她最有利的局麵。
第二天清晨,柳菲菲醒來時,她吃驚的發現晨晨異常的虛弱,在某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晨晨停止了呼吸,腦中“轟”的一聲,柳菲菲顫栗的雙腿從床上跳下,來不及穿外套,她像風一般衝進了醫生的辦公室,二話不說,攥起醫生的手就往晨晨的病房跑去。
醫生上氣不接下氣被拽進晨晨的病房,他甩開柳菲菲的手,剛想發作,卻發現了異常虛弱躺在病床上的晨晨,他神色凝重地走了過去,觀察了幾秒,立即撥通電話喚來了一幹護士。
沒有任何機會詢問,醫生粗略的觀察了晨晨一遍之後,又嚷嚷著吩咐下屬把晨晨送進了檢查室。
柳菲菲神色慌張的追了過去,卻不敢開口細問,她怕她聽見的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
長長的走廊,柳菲菲垂首坐在長椅上,十指交叉相握,心緊張的跳動著,耳邊是手表時針轉動的聲音,一個半小時過去了,晨晨從來沒有在檢查室內呆過這麼長的時間。
究竟怎麼了?柳菲菲擔憂地想。
電梯門口,江瑞茜邁著優雅的步伐,高傲的向柳菲菲走去,她的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橘色皮包,皮包裏麵裝著一份病情報告。
江瑞茜還沒有走到柳菲菲的身旁,檢查室的門嘎吱一聲開立,柳菲菲猛然抬頭,快步迎來上去:“醫生,晨晨怎麼樣了?”
摘下口罩,醫生搖頭,一臉嚴肅的說:“孩子的病情已經惡化到非常糟糕的地步了,得盡快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柳菲菲猛地僵住,心髒移植手術,她叨念著這句話,心像被搶戳了一樣痛了起來,她呆愣的站在那裏,不說不問,就像失了魂一樣。
“柳小姐……”醫生輕喚了一聲,柳菲菲霍地回神:“醫生,醫院裏現在有可以移植在晨晨體內的心髒嗎?”
“有是有,不過……”醫生擔憂的看了柳菲菲一眼,繼而又道,“已經被人買走了。”
“什麼?!”柳菲菲驚叫,“醫生,不是說好了,一旦有了合適的心髒,就第一時間給晨晨動手術的嗎,你怎麼可以?”
“柳小姐,我想你有些誤會了,我隻是一個醫生,在這所醫院裏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對不起。”柳菲菲黯然垂首,醫生說的不無道理,她怎麼能胡亂發火呢?
“沒關係,柳小姐,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據我所知,那顆心髒至今為此還沒有被人取走,或許,你可以嚐試與那顆心髒的買主溝通一下,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
“真的嗎?”柳菲菲欣喜的抬頭,醫生慈善的對她笑了笑,柳菲菲繼而又問,“醫生,您可以告訴我買主是誰嗎?”
“當然可以。”醫生抬手一指,笑道,“就是那邊那位小姐。”
柳菲菲驚喜回頭,心中剛燃起的希望又瞬間跌進了不見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