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傭人拿著一杯茶走到李夕照麵前,出聲道,“李小姐,喝杯參茶壓壓驚吧!”

李夕照沒有去接,隻是抬頭問道,“蔣徵寒現在怎麼樣了?”

傭人歎了口氣,出聲回道,“剛才一個護士出來換毛巾,說蔣先生身上受傷的地方太多,這都一個小時了,碎片還沒有全部清理出來,可是遭了大罪了!”

李夕照的心髒隨之揪痛,那些碎片就像是紮在了自己心上似的。

“李小姐,喝點參茶等著吧,您的臉色很不好,別再傷了身體!”

傭人手裏拿著茶杯,一直在她身邊勸說。

李夕照搖搖頭,剛想說不喝,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喝什麼喝?蔣先生現在在裏麵正流著血,她還好意思在這裏坐著喝參茶?!”

李夕照心底咯噔一下,她身邊的傭人道,“阿惠,你是不是瘋了?怎麼跟李小姐說話呢?!”

阿惠從後麵繞到李夕照身前,看著她道,“你以為懷了蔣先生的孩子就了不起啊?能給蔣先生生孩子,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憑什麼對他耀武揚威說大話啊?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

李夕照抬頭,正對上阿惠那雙似是啐了毒的眸子。

“阿惠,住口!”

管家從二樓下來,正趕上阿惠在這裏大聲訓斥李夕照。

走到阿惠身邊,管家皺著眉頭,壓低聲音道,“你在這兒添什麼亂,趕緊回後邊去!”

阿惠一臉的不情願,但終是什麼都沒反駁,轉身離開了。

管家看著李夕照,臉上堆笑,出聲道,“李小姐,不好意思,阿惠年齡小您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

李夕照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徑自道,“她說的對……”

管家以為李夕照是在跟阿惠較勁兒,他連忙道,“李小姐,阿惠那孩子自小兒在蔣家長大,蔣先生和二少爺也都慣著,可能是有點不懂事了,您舊年在蔣先生的麵子上,不要和她計較了!”

“二少爺?”

李夕照抬眼看向管家。

管家解釋道,“是蔣家的二少爺,蔣先生的親弟弟,李小姐您可能不知道!”

哈,不知道,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跟他在一起相處兩年,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口頭禪是什麼,有過多少塊表,多少次開車去她家樓下接她,她都一清二楚。

李夕照突然間紅了眼睛,管家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自己哪裏說錯了。

李夕照穩定了一下心緒,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你們家二少爺現在在哪兒啊?”

管家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滯,然後馬上回道,“我一直在蔣先生這邊照顧著,蔣家那邊的事情不太知道!”

李夕照心裏很亂,也沒去太在意,權當管家是真的不知道了。

在大廳等了近三個小時,樓上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看去,醫生和兩個護士邁步下來。

“醫生,蔣先生怎麼樣了?”

管家出聲詢問道。

醫生出聲回道,“身上的碎片都取出來了,但是因為碎片紮的很深,又出了很多血,所以現在就算是包紮完傷口,蔣先生還是會疼,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靜養,你們就好好照顧著吧,我會定時過來換藥的!”

管家點頭,招呼幾個傭人送醫生和護士離開。

回頭看了眼李夕照,管家出聲道,“李小姐,蔣先生現在需要靜養,我們不方便太多人上去照看,就麻煩您去看看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您再說一聲就行!”

李夕照點頭,徑自邁步上了二樓,來到客臥門前,她伸手推開虛掩的房門,經過一個不長的走廊,她看到前麵大床上,正後背朝上趴著一個頎長的身軀。

蔣徵寒的後背上,密密麻麻的紗布,胳膊上也有,所以隻在腰部以下蓋了被子,李夕照走到床邊站住,俯身看著他,他睡著的臉上,眉頭也在蹙著,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說實話她真的沒想到,在兩人吵得翻天的地步,他還是會挺身而出來救她,他是什麼樣的人,以前她還不清楚,但是現在,她再清楚不過了。

蔣徵寒,蔣家的大少爺,蔣氏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擁有著整個蔣氏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股份,那是一個天價數字。

如果他願意,他也已擁有全世界,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卻願意為她流血。

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冷血動物。

看著他不滿背後的打小紗布,李夕照微微皺眉,伸出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些紗布的棉柔感覺,讓她忍不住收回手指。

坐在床邊,她一直在觀察蔣徵寒的麵麵孔,除去其他不說,但是他這張臉,就足以夠他不愁吃喝一輩子了。

為什麼會有人長得這樣好看,那樣的臉龐,那樣的眉眼,那樣不羈卻又帶著致命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