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徹一時間不知是驚還是喜,他等了那麼多年的人終於回來了,可是對他來說,卻是無比陌生。
“時清,你終於……肯回來了。”穆徹的嗓音有些沙啞。
沈時清冷漠地看著他,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幾年來,我最盼望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七歲,這五年的時間裏,我每一天都過著行屍走肉般地生活,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對,我回來就是為了報複你們,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說著沈時清的眼淚不自覺地便滑下來,而坐在沙發上的江湛也起身上前安慰她。
“時清,幾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該死!我混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穆徹心痛地說。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能彌補我這麼多年來耗費的青春嗎?你能改變什麼嗎?甚至你連你自己的命運都改變不了!穆徹,你醒醒吧!”沈時清撕心裂肺地說。
穆徹卻緩緩站直了身子,直視著沈時清說:“真的改變不了嗎?我不信。”說著他遞給了沈時清幾份文件夾。
江湛和沈時清分別拿過幾份,還沒翻幾頁,臉色便變得極為不好看。
“其實在美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了你就是沈時清,哪怕你千方百計去掉了自己身上的印記,可是那種感覺不會變,在我心裏的感覺還是那個樣子。然後我在醫院發現你手臂上的槍傷並不自然,一看就不是偶然弄傷的,而是事先刻意用匕首劃成的。從那時起我就更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之後便是去你家裏,你說你在那裏住了十幾年,可是房間裏陳設簡單,沒有多餘的雜物,即使是必要的生活用品也是相當簡潔,這不免讓人懷疑,一對生活在催債狀態下的父女還會常年定居並且收拾得井井有條,不合常理。”
說到這裏時,沈時清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後來你回到家,我故意把攝像頭安到你能夠看到的地方,果不其然,在方恬與你談話時,你並沒有露出蛛絲馬跡,可是你卻以找不到東西為由逼我拿出監控,我才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方恬做的那些事我之前就知道了,這些年我派了不少人調查,早已經查得水落石出,就等著你回來了……”說到這裏,穆徹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喑啞。
“所以說你就是在看我笑話?”沈時清瞪了他一眼。
“不,我是在為我做的錯事道歉,所以就算我明知道這是個圈套,但是我還是讓人簽了那份合同,不為別的,你能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嗎?”沈時清氣不過。
“老婆,回來吧,好嗎?”穆徹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曖昧地說道。
“誰是你老婆?”沈時清瞪了他一眼,“三年前你已經和我簽了離婚協議了!”
“離婚協議?沒有啊!”穆徹無辜地說。
“我剛被關進去那會兒,她拿來的!”沈時清指著蜷縮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恬說道。
“那你也能信嗎?我根本就沒簽過什麼離婚協議書!”穆徹有些哭笑不得。
“死心吧你,你們都分居四年了,法律上都能認定離婚了!”江湛不滿地說道,把穆徹擠到另一邊。
而沈時清不得不暗中誇讚他的機智。
穆徹黑著臉站到一旁,有些無話可說。
“把她拉下去吧,給她把傷養好了,還要送她上法庭呢!”江湛指揮道,眼睛也不眨。
沈時清多方調查才發現,方恬當初逼迫她父親簽下遺囑後又讓他安樂死,還買通醫生作偽證,現在也該是惡有惡報的時候了!
而現在能夠親自為父親報仇也算是盡孝了。
而傷痕累累的方恬此刻已經徹底昏死過去,沈時清靜靜地看著她被拖下去,眼神裏沒有任何一絲憐憫之意。
她所經曆的,痛苦的、絕望的、黑暗的所有的一切,現在都要原原本本地還給她。
“我們走。”沈時清衝江湛說道,根本都不用正眼看穆徹。
“走,我帶你去慶祝一下!”江湛挑釁似的把手搭在沈時清的肩膀上,得意地笑道。
而穆徹則黑著臉杵在那兒,一臉陰鶩地看著江湛攬著沈時清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江湛下手狠厲,方恬被打得半死,在醫院裏足足養了半年可還是不能獨立行走。
慕遠集團因為資金鏈斷裂損失慘重,股票大跌,旗下的幾個分公司紛紛宣布倒閉,如果不是美國的分部支撐著,或許根本就拖不了這麼久,不過穆徹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是很上心,整天循著沈時清的蹤跡死皮賴臉地跟著。
“穆徹,能不能滾遠點兒!”沈時清正在餐廳裏吃飯,不偏不倚,穆徹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