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頭蛤蟆撇著他那張巨大無朋的嘴巴,兩眼朝天,冷聲道:“是啊,那又怎樣?”癩頭蛤蟆話音一落,白袍老者臉上立刻閃現出一片興奮的紅光,就連他眼神也變得更加燦然起來:“在哪裏,快,快拿來給我看看?”老者圍著癩頭蛤蟆一連轉了幾個圈圈,目光在在癩頭蛤蟆身上不斷地搜索。
“你想看?”癩頭蛤蟆冷冷地看著白袍老者,沒好氣地說道,“當然,快給我看看,你是不知道啊,十年前我好不容易弄到一幅李營丘的山水,到頭來還是贗品,當真是氣死我了,你、、、、、、!”老者撇了撇嘴,接著說道:“你不會也是拿贗品來騙我吧?”
癩頭蛤蟆白了老者一眼,冷聲道:“你算哪根蔥,我可沒有那個閑心來跟你消遣,再說了,我的寒林圖又不是給你的,不但不給你,就連看都不給你看,你管我的寒林圖是真品還是贗品,就算是贗品,也不關你屁事,你趕緊走開,我們還要趕快下山去,別耽擱我的工夫!”
癩頭蛤蟆說的果然沒有錯,那白衣老者萬裏雲的確是個混蛋,不但是六親不認,臉皮也厚得可以,那騎鶴與馴鹿之所以不給他酒喝,不給他飯吃,顯然又是因為他做了什麼荒唐的事情,從萬裏雲聽到李成的寒林圖時的反應,楚歡顏就知道,癩頭蛤蟆要她帶上那些古董,果然真是治萬裏雲的良藥。
果然,萬裏雲一聽癩頭蛤蟆說那寒林圖並不是給他的,又見癩頭蛤蟆要下山去,一下子便慌了,趕忙一把拉住癩頭蛤蟆的衣袖,滿臉堆笑的說道:“不急不急,師侄,別急著走啊,你看天都這麼晚了,夜裏天黑路滑,不如明天再走如何,或者後天,大後天都可以,我這裏寬敞,你住多長時間都沒有關係,鶴兒,鹿兒,快快生火做飯,為師要給你們師兄接風洗塵啊!”
萬裏雲態度變化之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先前還一副打死也不認癩頭蛤蟆的模樣,此時卻又、、、、、、而靜靜地站在門前的騎鶴與馴鹿,早就被自己的混蛋師父給弄得哭笑不得,他們已經跟隨萬裏雲多年,萬裏雲怪癖的性格他們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平生兩大嗜好,喝酒與古玩,看來那個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同門師兄,是真的很了解自己那個混蛋師父的品性,抓著他的癢處了。
萬裏雲此時一改常態,但是癩頭蛤蟆卻不吃他這一套,用力甩開萬裏雲的手,大聲道:“你少來,我可不希罕你的飯菜,你剛才不是說不認識我麼?現在跟我靠得這麼近幹什麼?我可不是你的什麼師侄,快離我遠些,你這個老不死地混蛋,我就奇怪了,像你這樣的混蛋怎麼還沒有死?你活著對天下人來說就是一個禍害!”
然任憑癩頭蛤蟆如何叫罵,萬裏雲卻依然一點也不生氣,依然滿臉堆著無比親切的笑容,溫聲說道:“不急不急,不急著死,我給自己算過了,我起碼還得活上二十年哩,再說了,你不也沒有死麼?你不死我就不死,怎麼樣,趕了那麼遠的路,一定很累了吧?快進屋歇歇,我把我最好的陳年露華濃給你喝如何,然後讓鶴兒再殺一隻雞,給你下酒,你可別小看我的雞,那可是我用了十幾種藥材喂養大的,那可是好東西,十兩銀子隻能買到一根雞毛!”
萬裏雲說破大天,但是癩頭蛤蟆卻依然在拿捏著:“不吃你的破雞,喂那麼多藥材,吃了搞不好會死人,還有什麼化膿的酒,聽著那個破名字就惡心,不喝不喝,我又不是沒有酒喝,你快快鬆手,我要下山去,又不是找不到地方住,菩提鎮上的林二是我的好朋友,我晚上到他家住一宿,明天就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
癩頭蛤蟆一邊說,一邊擺出一副要走的模樣,這一下萬裏雲就更著急了,死死地拽著癩頭蛤蟆的衣袖不放,嘴裏嘟囔著道:“哎呀,好師侄,何必如此見外呢?既然來了,好歹也要住一宿,現在天色已晚,下山路滑,再說了,林二現在又不在了,到他家去有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萬裏雲此言一出,癩頭蛤蟆果真停下腳步,愣聲道:“你說林二不在了,他到哪裏去了?”“這個、、、、、、!”萬裏雲伸手撓著自己的頭皮,支吾了半天:“這個、、、、、、他、、、、、、他、、、、、、!”癩頭蛤蟆用力一摔衣袖:“什麼這那的,有話好好說,你個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