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清,帶元輝下去,讓太醫好好給她看看。”許寧幽輕言細語地說道,可惜不論她聲音放得有多溫柔,有多和善,元輝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臉上漸漸染上了驚恐。
“元輝。”許寧幽連忙說道,“沙提雅為了幫你,她受傷了,你讓太醫幫她看看傷勢好不好?”
聽見沙提雅受傷了,元輝才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猛然醒了過來,她掙出沙提雅的懷抱,望著沙提雅臉上的傷痕哭道:“殿下,殿下對不起。是元輝的錯,殿下……”
“沒有,不是你的錯!”沙提雅連忙安慰道:“你沒有錯元輝,你什麼都沒做錯。你不能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沙提雅怕自己的傷痕再給元輝脆弱不堪的靈魂壓上更重的枷鎖,連忙勸道。可惜她實在有些不善言辭,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情緒全然崩潰的元輝。沙提雅求助地望向了許寧幽。
“元輝姑娘。”走到元輝身邊的韻清柔聲說道:“太醫到了,先讓太醫給公主殿下還有你看看,姑娘,罪魁禍首已經收押進天牢,凡事還有娘娘和陛下在呢。會好的。”韻清堅定而輕柔的話語很好地安慰了元輝惶惶無助的內心,她鬆開了抓著沙提雅的手,退後兩步,哭著點頭。
許寧幽示意韻清趕緊將元輝待下去,然後又親自帶著沙提雅去了另一間完好無損的房間,招來太醫。
沙提雅臉上的傷看著下人,不過卻是被蹦起的碎瓷片給劃傷的,傷口不深,若是保護得當應該是不會留下疤痕。聽見太醫這麼說,許寧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太醫給沙提雅上藥的過程當中,沙提雅一直一言不發,似乎在沉思這什麼,連痛都感覺不到一樣。
“娘娘,那個什麼世子,最後會怎麼樣?”沙提雅問道,許寧幽看著沙提雅平靜的雙眼,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沒辦法篤定地告訴沙提雅,華龍峰會受到應有的製裁,很大的可能性,華龍峰會成為蘇景淵攻破西南王府的一道口子,不動一絲武力,便將西南回收囊中。許寧幽不得不承認,與其殺了或者對華龍峰施加刑罰,這才是華龍峰最大的用處。
可是看著沙提雅的雙眸,看著她臉上纏著的紗布,想到剛才元輝臉上泛起的死誌,許寧幽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她為了蘇景淵,將自己變成了言不由衷,什麼都能交易的政客,卻無法麵對這世間尋求公道的最澄澈的目光。
公道兩個字說來簡單,也是元輝跟沙提雅該得的,可是她卻許不下諾言。因為她跟蘇景淵,有私心。
“沙提雅,很抱歉。”許寧幽想來想去,竟隻有一句抱歉是她此時想到的唯一能說出口的。沙提雅垂下頭去,波瀾不驚地說道:“娘娘不必道歉,沙提雅知道,娘娘跟陛下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許寧幽總覺得沙提雅此時的平靜之下暗藏著更加洶湧的波濤,“沙提雅,你想幹什麼?”許寧幽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沙提雅抬頭對許寧幽笑了笑,說道:“娘娘,不論您覺得應不應該,像不像話,可是沙提雅是真的將元輝當弟子看待。她純粹,善良,她不應該受這麼大的屈辱。”
許寧幽還想再勸,韻清卻突然大驚失色地跑進來,看著許寧幽還有沙提雅說道:“娘娘!元輝姑娘……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