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第二次,讓他見到自己這麼狼狽。
如此想著,心間不由一澀。
“丞……丞相。”
那有些慌張的語調,傾歌不由心間恥笑。
墨子央卻不去理會那些跪著的人,卻是徑直走向那長凳。
“你,怎麼躺在這裏。”
那平靜的語調,好似她不是躺在長凳上,不是在等著打板子,就像是在他屋子裏,他讓她倒一杯茶,平靜的聽不出起伏。
“奴婢……”
像是怕傾歌說出什麼,林管婆連忙打斷道:“她打碎了丞相的白玉盞,所以奴婢才想懲治她一番。”
話語落地,傾歌卻沒再聽到那股清冷的嗓音,隻是頭上那道清明的目光,依舊揮散不去。心下不由一緊,他,到底是在瞧些什麼?
沉默中,時間好似也過的慢了,過的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起來吧。”
過了好久,傳來的話語,卻是讓她起來。
傾歌有些訝異,但也不好說什麼,便也乖乖的從長凳上站了起來。
“丞相,她打碎了你的白玉盞。”
傾歌瞧著那急的開口的人,遂又看向眼前的人,束發成冠,額間依舊還是有些細微的碎發溜出,微風拂過,自是輕輕搔動著他的額頭。滿目不解。
“這白玉盞碎便碎了,我都不心疼,你急什麼。”他別過頭去,瞧著那跪著的人,話語依舊平靜的瞧不出什麼。
傾歌一怔,瞧著他的眸子不由有些放大,隨即馬上也恢複如常。他是墨子央,少年丞相,他的心又怎是她這種人能看得透的。
“可……”
林管婆還想說什麼,卻是瞥見墨子央那道泛冷的目光,不由一僵,話語脫口便又咽了下去。
“這府裏的事,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有些事,做過了頭,必也會惹人怨,林管婆你年紀也大了,該是出府安享晚年了。”
話語落地,便是讓那本就暗潮湧動的人裏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丞相,你這是……”林管婆猛的一怔,這是要趕她出府了嗎?
“待會你去賬房那些銀子,便出府吧。”
“丞相,你為何不問緣由,這不是偏袒嗎?”
“緣由?這白玉盞到底為何碎,這緣由你還不清楚嗎?”
他的眸子一凝,不由惹得在場人渾身一顫。
傾歌心一驚,他的話語,他的這番話,莫不是在說府上的事都知道,即便是剛剛發生的事。隱在袖中的手不由暗自握緊成拳,墨子央,這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沉默了片刻,終究脫口而出的話語隻能是同意。
“丞……丞相,奴婢待會便出府。”說完,便見林管婆無力的跌落在地,狹長的眸子染上一絲空洞。
“你,你跟我過來。”
傾歌一愣,瞧著那張臉,溫潤驚訝,眉間的那顆紅痣倒是添了一絲邪氣,眼中依舊瞧不出什麼,可這語氣為何有了些無奈。
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