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淡淡的,隻有那雙幽邃如古井一般的眸子,泛著冷冷的寒涼。
舒婉心裏忍不住一個激靈:“你……你打算怎麼做?”
舒曼不著痕跡的轉過頭,看向舒婉:“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去回了大夫人,就說我已經答應了三日之後同你去護國寺便可。”
見舒曼同樣不肯跟自己透露出分毫,舒婉一雙黛眉,瞬間就顰蹙了起來。可是她卻不敢開口發問,因為每一次接觸,她仿佛都能從舒曼上感覺到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勢。
她知道,舒曼這麼說,心裏已然是有了主意。
大夫人和舒曼同樣沒有告訴她,預備怎麼做,但是不知為何,她此刻坐在舒曼的對麵,卻莫名的覺得,這次要遭殃的,絕對不會是舒曼。
想到這裏,舒婉心裏不禁暗自的長長籲出一口氣。
這樣一個女人,好在,即便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敵人。
頓了頓,舒婉緩緩起身:“那便這樣說定了,我先回去了。”說罷,便提步朝外走,可是走到一半,卻又停頓了下來,轉頭,目光直直的看著舒曼:“我知在你心裏,我算不得上是朋友,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這條船既然我已經上了,就斷然不會做出對自己有所損害的事。”
聽聞了她的話,舒曼卻隻是輕輕的抬了抬眼:“我不說,不過是因為這件事太過簡單,還用不到你出手。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準備,等到選秀的時候,一展風華,讓皇帝注意到你!”
舒婉聽到這裏,卻驀然間垂下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參選的秀女眾多,有才華有容貌的,也不在少數。實在是談不上什麼把握,讓皇上隻遠遠見我一眼。就能注意到我。”
舒曼神色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可是說出的話,卻好似一記驚雷般,猝不及防的劈砍在舒婉的心上。
“放眼整個大曆,若論容貌和才情,又有和人能與如今獨獲聖寵的柔妃娘娘相比?參選的秀女確實不少,但她們大多從小就被教導成名門淑女,皇帝身邊有了柔妃娘娘,你覺得再看這些人,會有什麼新意?不過是為了權衡朝野,做做樣子的選出幾個,隨便在宮中給個位分罷了。但是男人麼,大多都是喜新厭舊的。看慣了舒婉那樣高貴柔媚的牡丹花,也免不了會想一想,那些盛開在深穀之中飽受天地精華又不受世俗侵染的野百合。”
舒曼一番話,頓時讓舒婉茅塞頓開,眼睛一亮:“你是讓我……”
“我什麼都沒讓你!”頓了頓:“我能提點你的,隻有這麼多,至於具體怎麼做,還要看你自己。而且別怪我沒提醒你,皇宮,可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往往和你表麵上和你越是相親相愛的人,背後裏捅你刀子的時候,越是毫不留情。聖寵,更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既然能給舒柔,也能給別人。如何牢牢抓住,鏟除一切阻礙,走上最高的那個位置,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對於皇宮,舒曼早已經是深惡痛絕,可是她想不通,為何還有那麼多人,即便是頭破血流,也要拚命往裏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