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福心裏咯噔一聲,半晌才回過神,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說……說什麼?”
司命並未注意到定福的變化,隻一門心思的想著流音。
“我去找他。”司命似乎下定決心般,扭頭就跑。
當她再次回到流音閣時,看著緊閉的門扉,一腔熱血,頓時冷卻下來。如此貿然地過來,見到後又能怎樣,要說些什麼。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門開了,流音一身清爽地打開門,站在她麵前。
“詩琴,你過來幹嘛?”
司命怔住:“……”
是啊,她來幹嘛?貌似他們之前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雖然她至今還沒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事情惹得他發怒。可畢竟,這件事,還是讓兩人都不太舒服。
而她今天來找他,為的是想表明心意。本以為,他見到自己,又會冷著臉趕她走,可沒想到他卻像沒事人一樣。
“上……上仙,我……”
流音彈了彈衣袍,一派淡然,見她支支吾吾好像有話要說,卻又難以啟齒的樣子,不禁多嘴問了句:“怎麼了,找我可是有事?”
“上次……上次您趕我走,是因為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並未做錯什麼。”
於是司命急忙問道:“那既然如此,上仙為何要……”
“沒有原因。”
兩人不鹹不淡地討論著不算問題的問題,司命暗暗鼓起勇氣,猛地抬起頭:“上仙,我喜歡你。”當她說出口後,又急忙低下頭去,看都不敢再看他。
而流音倒是很淡定,輕笑一聲:“嗯,我知道了。”
他……他知道了。司命心底早已波瀾壯闊,流音居然說他知道了,那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難道說他早就看出了她喜歡他,所以他才狠心將她趕走。
當司命再次回神時,流音已經離開了。
表白失敗,她心底多少有些鬱悶。於是她又去找定福訴說煩心事,隻是這一次,定福的情緒好像不太好,都沒怎麼理她。
沒過多久,戰事再起,妖界跟天界之間的戰役,一直不間斷。而流音他們這批上古真神,又一次外出打仗。
臨走前的那晚上,司命終於拋開一切,來到流音閣,將自己的心事全部說了出來。因為她怕,若是有些話不趁早說了,也許就晚了。
“流音,我喜歡你。”司命站在門外,對著裏麵說,“或許在我還是桃妖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所以在你走後,我才會拚命修成仙,就是為了想要來到天界,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見到你了,卻沒想到,你卻在外打仗。可沒關係啊,我願意等,等你回來,在流音閣住的日子,是我來到天界後,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歲月,就像當初還在招搖山一樣。”
若是往常,她絕對沒有這個勇氣,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但此刻不一樣了,誰也不能保證,這一仗會怎樣,也許……
她說完後,過了半晌,才從流音閣傳出清潤的聲音:“小桃子,好生修煉。”
他就隻對她說了句,好生修煉。
翌日,流音離開了,這一去,又是過了數千年才回來。
他回來後,又將司命召到了流音閣隨身伺候。隻是,卻從不說愛。
後來,他帶著她到凡間去曆練。他們甚至還假扮夫妻,一起共住一間客棧。
他帶著她,到過很多地方,四海八荒,計劃快走遍了。隻是,卻從不說愛。
有時候,司命忍不住總會問:“上仙為何要把我帶在身邊。”
而他總是笑著回:“習慣了讓你伺候。”
難道……僅僅隻是因為習慣讓她伺候,就沒有別的因素嗎?
當然,這話她沒敢問,若是問出口,得到的答案並不是自己想要的,還不如不問,這樣還能給自己留個遐想的空間。
直至流音隕落時,她終於不顧一切地問出了口,她哭著問他:“上仙可有喜歡過我?”
而他卻笑著撫上她的臉:“若有來生……”
話說到一半,他便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回過神時,司命抹了把臉,拭去冰涼的淚。
三生看著她,無奈地問道:“仍舊放不下嗎?”
司命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知道就好,定福對你很好,在你們彼此還隻是小仙的時候,他就喜歡你。”
“三生,我……”
三生打斷她:“不管怎樣,你都應該從那段回憶中走出來。定福對你的愛,並不比你對流音的少,何況現如今,天界中的男仙,還有誰能夠比得過他。他若想找個女仙雙修,那些女仙都得從南天門排到銀河,可他至今仍舊但著,並任你使喚差遣,你應該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