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逍遙王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暗指本宮對不住皇上了嗎?”我停了開門的手,正麵麵對他。
他的眼神裏透出迷離,沒有再說話,我看見他的口鼻呼出了白霧,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冷風搖曳著幹枯的樹枝,在風中上下舞蹈,院中的雜物無一例外都被風吹個幹淨!卻唯獨沒把他吹走!
“對了,上次茆芝的告誡,本宮是不是該道謝?”
“道謝?那就不必了!這是你該知道的!難道你對自己的身世一點兒也不好奇?”段晨看來對我的態度有些不太滿意。
“本宮對自己的身世倒是不太好奇,相反對逍遙王倒是蠻好奇的!”
“對本王好奇?”他對我的回答感到有些驚訝。
我下了台階,走到他的身旁,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聽聞王爺在彥城還有最寵愛的小妾,為何這次沒跟你一起來?”
他陡然一驚,“你…你查本王?”聲音夾雜著嚴厲,眼中卻有著不可思議。
也許,在他的心裏,我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幹不出這種事吧!
“本宮可沒時間去查王爺,倒是王爺,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探究的追問他。
他的目光卻一路躲閃,最後扔下一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倉皇逃竄。
不知道赫連擎查出的一切是否屬實,而段晨的真實身份又是誰?這些都不急著解決,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快些把手頭兒的事解決掉,以絕後患。
次日一早,天剛擦亮,我在吉慶宮的小門蹲了半個多時辰,正在我凍得哆嗦的時候,一個鬼影劃過。
“站住!”我帶了些鼻音。
來人冷不丁一聽見我的聲兒,嚇得一哆嗦,一個箱子掉到了地上,緊接著又手忙腳亂的撿。
揉了揉眼睛,往我的方向看了看,“見到本宮,怎麼不問安那!”我從牆角處緩緩的站了起來。
不是我不想站起來,而是凍的太久,有點僵硬了…
“龍…龍妃娘娘!您…您怎麼在這兒呢?”
我吸了吸大鼻涕,“廢話,不在這兒,能堵著你嗎?”
“堵…堵…堵臣幹什麼呀!”他謙遜的低下了頭,行了個禮。
“找你,當然是看病了,難不成還是買藥嗎?”我擺弄著他的藥箱子。
“臣不賣藥!”
“還是得呀!所以隻是看病嘛!”我走在他的前頭,回過頭對他說,“走,趕緊跟本宮走!”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轉,“娘娘,臣還有要事在身,唯恐…”
“唯恐什麼?你的任務不就是看病嘛?還能有什麼要事?難不成這國家大事還得你操心?”我歪頭反問。
“不不不,臣不敢!”
“那就趕快走!沒準兒忙完我這檔子事兒,還能趕得上你的要事呢!”
他夾著藥箱子隨我一溜兒小跑。
跑到青鸞宮的時候,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了,他嘴裏呼出的白煙兒就沒停過,看來是累壞了!
“娘娘,到底是,所為何事啊?臣看,娘娘這身體,不像有病樣兒…”
“噥!”我啪的把一個布袋子扔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這?”他打開看了看,一怔。
“不知禦醫看著這東西眼熟不啊?”
看他一臉老實相兒,骨子裏卻極不老實,“這乃是草果,白蔻,人參等的藥渣,隻是普通的補藥而已!”他低眉。
我隨手抓起一把,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嗯,沒錯,常人吃了可是大補,可這幾十味補氣養血的藥下了肚,孕婦可會怎麼樣呢?”
“呃,若是孕婦補多了可是會滑胎的!”他低頭。
我點點頭,“哦?那要是快要足月的孕婦呢?”
他用眼神掃了掃我,我卻給了他一個繼續說下去的眼神。
“呃,可能會早產!”
我一把把手裏的殘渣扔到桌子上,“很好!那咱們今天就說說,張禦醫為什麼給李貴妃開這種藥吧?”
話音剛落,他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可別冤枉了臣,這種藥方,宮裏的禦醫是不會開的!”他哆嗦著叩頭。
“是啊,宮裏的禦醫是不會開的,可你不是宮裏的禦醫嘛!”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防線似乎有些動搖。
“你想啊,這李貴妃若是生了皇子,萬一李將軍一謀反,這江山可就易主了!你若將他們的事情敗露出去,那可怎麼得了?他若想除掉你,簡直易如反掌!本宮就不明白了,逍逍遙遙的當個醫館大夫不好嗎?”
他抓著藥箱背帶的手有些顫抖,整個人開始抖若篩糠。我甚至能聽見他上牙打下牙的聲音,他的這種反應是我始料不及的,一個能輾轉於眾嬪妃間的人,竟能如此一嚇,將事情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