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瓊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朱瑾跟朱宣暗中商議跟時溥結盟製衡朱溫的事情他當然知道,可這麼機密的事情如何會泄露出去?朱瓊實在有些不解。可他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當下高聲道:“朱溫,聽說你是黃世伯的嫡傳弟子,今日我想見識一下你的手段,有種的話就穿上盔甲跟我見個真章。”
朱溫冷笑一聲,一伸手,親兵遞上了那柄四十多斤重的镔鐵大刀,朱溫提刀在手,緩緩上前,平靜的道:“好長時間沒有動手了,也確實有些手癢,就拿你活動一下筋骨也行。”看他申請絲毫沒有把朱瓊看在眼裏的意思。
朱瓊大怒,喝道:“穿上盔甲,別說我朱瓊占你的便宜。”說實話朱瓊倒也是個漢子,見朱溫沒有穿盔甲,主動提醒他一聲。
朱溫卻滿不在乎的道:“無妨,傳盔甲太麻煩,還是算了,就三兩招的事情,犯不上麻煩。”語氣中根本不把朱瓊這個驍勇善戰的大將看在一眼裏。
朱瓊心中大怒,心道:“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旁人。”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把朱溫斬與馬下,這樣或許就能解了鄆州和兗州的危機,在他想來,隻要朱溫一死,朱溫的人馬必然會群龍無首,他掌握的幾個藩鎮也定然會土崩瓦解。
可他卻沒有想想,人家現在大軍圍困自己一個人,既然敢答應跟自己單挑,哪裏會沒有絕對的把握?
朱瓊手握長槍,一夾馬腹,胯下的一仗烏如閃電般向前急衝,迅速加速,直奔朱溫而去。
朱溫胯下的戰馬也疾奔而來,紫色的披風迎風招展,在火把的照耀下閃爍著血色的光輝。
急促的馬蹄聲如鼓點般敲擊著大地,飄蕩在寂靜的夜空中,兩萬人馬竟然沒有人發出一點的聲音。可不是嗎,他們都聽說過他們的大帥,東平王朱溫武藝超群,可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就連李思安都沒有見過朱溫親自出手。這時有機會見王爺親自出手,當然都眼巴巴的看著了,哪裏會大聲喧嘩?
他們根本一點都不擔心,朱瓊雖然厲害,但肯定不是王爺的對手,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所以就等著看朱瓊血濺沙場的樣子呢,更重要的是想看看王爺在戰場上的颯爽英姿。
這時兩匹馬已經距離不遠了,還有五六仗的距離,在這種高速的衝刺下,五六仗的距離一刹那就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戰場,生怕錯過了精彩的場麵。
突然朱溫飛身而起,竟然放棄了戰馬,如大鵬展翅一般躍起,居高臨下,四十多斤重的镔鐵大刀毫無任何花俏的當頭向朱瓊劈落,就是一招簡簡單單的力劈華山,隻要是打過仗的人,隨便一個小兵都會這種招數。可在場的兩萬多人,愣是沒有一個人不佩服他們的王爺。雖然他們都會這一招,可任誰也劈不出這樣的氣勢來!
他們都在心裏想,如果這一招是劈向自己,自己能不能抵擋?毫無疑問,沒有人有信心擋下這一招,即便是葛從周也有些犯怵,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朱瓊心中大駭,他哪裏想得到朱溫會這麼厲害?當年在宋州城外他們伏擊黃巢的時候和朱溫交過手,那時的朱溫根本不是他朱瓊的對手,差著老大一截呢,自己這些年功夫也沒有落下,原以為對付朱溫輕而易舉,哪裏想到朱溫現在竟然厲害的有些變態了都!
朱瓊的念頭隻是電光火石般一閃,他根本不及細想,舉槍相迎,想擋下對方的致命一擊,可是這無疑是螳臂當車,朱瓊用了十幾年的長槍在朱溫的大刀之下簡直就跟稻草一般,他隻感覺手臂一震,堅硬如鐵的槍杆瞬間段為兩截。在火把照耀下的刀鋒寒光閃閃,絲毫沒有停留,劈向了朱瓊的腦袋。
朱瓊雙眼一閉,暗歎一聲:“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