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溫聽說朱珍夜晚拿了敵軍城中派出搬救兵的裨將胡真,朱溫一聽趕忙讓朱珍帶他上來。
朱溫見朱珍親自押著一個器宇軒昂的少年將軍進來,趕忙上前親自替他解開繩索,道:“胡將軍受委屈了,朱溫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胡真心道:“我不過一個小小的裨將,哪裏來的大名?是了,定是昨晚擒我的那少年賊將朱珍見我武藝不弱,稟告了這朱溫,他是想招攬我。”當下“哼”了一聲,活動了一下被綁的雙臂,並不答話。
他怎麼也不知道朱溫是在史書上見到的他胡真的大名,胡真驍勇善戰,一生對朱溫忠心耿耿,就是後來投靠朝廷後和朱溫同為唐朝藩鎮,也是以朱溫馬首是瞻。這樣的好手下朱溫當然不會放過。
朱溫見胡真不答話,見他肩頭有血跡,但已經包紮過了。回頭向朱珍使了個眼色,假裝怒道:“是你出手傷了胡將軍嗎?”
朱珍見到朱溫的眼色,知道朱溫假意怪責自己,趕忙跪下道:“我當時不識得是胡將軍,實不是有意傷胡將軍的。”
朱溫道:“我早已跟你說過胡將軍乃當世將才,勇冠三軍,你竟然仗著人多傷了胡將軍。來人,把朱珍給我推出去打六十軍棍。”
朱珍明知道朱溫是故意說給胡真聽的,可也怕胡真不上當,自己要真的挨了六十軍棍的話,打不死也得打個殘廢。
忙跪下乞求道:“三哥,是我不對,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當時若不是一刀斬中他左肩,他一槍已經戳到我腦袋上了。怎麼說我也是你堂弟,你就這麼不講一點人情嗎?”
他說的聲淚俱下,半真半假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
朱珍才十九歲,年齡不大,這一哭還真有點撒潑耍賴的味道。
朱溫怒道:“軍中哪裏還能講私情?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左右等人不明就裏,朱存也忙過來相勸,就算是朱存拿出兄長的身份壓朱溫,朱溫還是不改口。
眼看著朱珍已經被拉到了大帳門口,胡真“噗通”一聲跪下道:“朱將軍,此事不怨朱珍兄弟,如果朱將軍非要怪罪朱珍兄弟,我胡真願意帶他受罰。”
朱溫趕忙上前把胡真扶起來,道:“胡將軍,不可如此。”
把胡真按坐在座位上,回頭瞪視朱珍道:“念在胡將軍給你小子求情的份上,暫且饒你一次,以後切不可再不聽我的吩咐。”一邊說還不忘給朱珍眨了兩下眼睛。
朱珍嘴裏千恩萬謝,心裏卻暗自好笑,三哥真是神機妙算,小小的一個苦肉計,竟然讓這胡真服服帖帖的。
朱溫道:“我們義軍起兵,本就是為了天下貧苦百姓,唐廷庸碌無能,各藩鎮互不統屬,各行其政。賦稅沉重,民怨沸騰,是以我軍自黃將軍起兵以來日漸壯大,各方流民爭相來投。胡將軍乃真英雄,如何卻替暴唐為虎作倀?”
朱溫說的句句屬實,胡真一時無話可說,可胡真從小接受的思想就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時忽然讓他跟草寇一起造反,雖然朱溫說的是實情,心裏還是有些猶豫。
朱溫又道:“如若胡將軍不願歸順我們義軍,我們絕不強留,將軍可自行離去。他日如若相見在戰場,朱某人倒是想親自領教一下胡將軍的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