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嫆媛聞言,這臉色當即又沉了兩分,抿緊了唇,不欲多看那蓮蓉,隻擺擺手,吩咐門外的丫鬟進來,冷聲道:“將蓮蓉送回她自個屋裏,好好養著。”
丫鬟領命,立馬抬了藤凳就要走。
蓮蓉哪裏肯,反應過來徐嫆媛這是生大氣了,她納悶不已,明明是她受罪,為何夫人就不心疼她了?
“等等!”她喝住丫鬟停下來,再看向徐嫆媛,眼淚汪汪道:“夫人,您怎麼不疼蓮蓉了呀?明明做錯事的是那個吟兒姑娘,她如此小肚雞腸,哪裏配的上少主?您該立馬將她給趕出南榮才是!”
這回她話音還未落,一直垂頭不說話的李嬤嬤立馬就抬了頭,盯住她,斥道:“閉嘴!夫人心如明鏡,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夫人一清二楚,豈容你在此搬弄是非,惡意中傷吟兒姑娘?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知道收斂!?”
見平時最疼愛她從不舍得大聲跟她說話的舅母居然這樣訓斥她,蓮蓉覺得自己不能接受,再聽她這最後一句,陡然一愣,而後仔細感受著自己身體的不適之處。
卻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居然怎麼抬也抬不起來,而左腳也感覺沒什麼知覺了一般。
蓮蓉表情霎時變得驚恐,“這……這是怎麼回事?!”
李嬤嬤見她醒來這麼久,最先就是惡人先告狀,卻沒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對,要她提醒了才發現,不由搖了搖頭,半歎息道:“這都是你自己釀下的惡果,怨不得別人,夫人慈悲,允你回去好好養傷,你且好好謝過夫人,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什麼叫她自己釀下的惡果?
蓮蓉滿目備受打擊之色,她這是手斷了腳也殘了?
如此,她還怎麼嫁給少主?!
她是個廢人了!廢人了!
啊!
蓮蓉隻覺得自己一千個一萬個不能接受這個惡耗。
她滿腦子都是自己是廢人了,再也不能站在少主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了,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也顧不得要在徐嫆媛麵前裝自己溫柔體貼的一麵了。
“賤人!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麵目猙獰著,許是氣得真是太狠了,邊說著邊掙紮就要起來,結果沒人扶她,她身子一扭,就滾到了地上。
徐嫆媛跟李嬤嬤兩人看著,都有些愕然。
可蓮蓉滾下去,卻也不痛似得,趴在地上,嘴裏卻還不停。
“賤人!賤人!賤人!”
見此,徐嫆媛擰緊了眉,本念在李嬤嬤的麵上,看她摔成了這樣,就不另外處置她,讓她回去好好養傷的。
可這蓮蓉竟不知悔改,當著她的麵就如此口不擇言,如此猙獰的神情還真叫人發怵,就像那惡狼一樣,感覺隻要給她機會機會隨時撲上來咬一口似得。
徐嫆媛覺得不處置她都不行,既已經認同了未來的的兒媳婦,那她就絕不能允許有任何不利於她的人或事存在,免得以後釀下什麼本來可以避免的大禍。
“來人!將蓮蓉送到東山嶺的寧心庵裏去,傷好了,就抄經誦佛,找人看牢了,一步都不能叫她踏出屋子半步!”
話到了嘴邊,看了看垂首在一邊的李嬤嬤,畢竟是跟在她身邊二十餘年的人,她多少還要體念她幾分,且就留了蓮蓉性命,不過,這樣的懲罰,也算是對蓮蓉的重懲了。
李嬤嬤目光閃了閃,並沒有求情,而是親自安排了人,讓人立刻就將蓮蓉送走,一刻都不要耽誤。
直到被人抬著送出了南山城,蓮蓉都沒有從自己已經是廢人了的打擊中回過神來,而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把赤吟給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等到她咬牙切齒憎恨累了,準備歇一歇再繼續想怎麼收拾赤吟,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寧心庵,她這才回想起好像剛才是聽到夫人很生氣的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