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那班捕快就回來了,他們趕回來幾輛空車,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荷蘭人可沒有在現場扔下一件半件衣服。
他們進來的時候我們正迎風把那隻巨大的風箏放上天去,任不錯掛在風箏上,風箏像在下邊長了條尾巴,他是怎麼上去的呢?
這個再簡單不過了,我讓他帶了風箏爬到寺院的金色尖頂上,迎風一跳,風箏先是載著他直直地往下墜落,到一半的時候,我拽了繩子跑出院子,他就掛在上邊下不來了。
高空中氣流紊亂,任不錯的褲子明顯濕了一大塊,我借著南風,把風箏飛到一片森林之上,萬一他堅持不住了,我一撒手讓他滑降到樹林裏。
他一隨著風箏飄飄乎乎越升越高,連老僧都在提醒我適可而止,我卻隻是在極力地觀察任不錯的反應。
他上去沒有多大的功夫就開始了大叫,我要等他不叫了才放他下來,可是他還是一直大叫,到後來隻有一隻手抓住風箏下邊的梁木,另一隻手在空中亂抓。
那些個捕快也饒有興致地昂著脖子往天上看,忘了我們還是他們的嫌犯。
看我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任不錯開始在上邊極力地掙紮,手攀著橫梁扭動著身體,風箏左右的搖擺起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熱帶的天空已經又在不知不覺中積蓄著厚厚的雲層,猛然一道刺目的閃電在風箏與地麵之間的半空中劃開。
那條一直拽在我手中的長長的風箏線從半腰上冒起一串火苗,隨後,任不錯與那麵蛇皮風箏就往正西方的森林裏掉了下去。
玩的太大了!有事的話,怎麼向細蘭交待?弄不好我這個大活人就得賠給她,如果老婆們沒意見的話。
連同那些捕快、孟將軍、年輕的僧人、六角、劉妍和柳眉,我們一起朝著樹林子跑了過去。大雨又下了起來。
蛇皮風箏在任不錯的身體控製下,調整了飛行姿態,在閃電和雨幕中穿過,這小子,今天的臉露大了。
風箏線被閃電擊斷的那一刹那,我心中產生的強烈的擔心可以消失了,隻見他在西邊森林的上空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從高大的樹木間隙中穿過,似乎比天上的閃電更為完美。
六角和劉妍、柳眉邊跑邊說,“老公,這個法子,你早就想好了?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我說,“那是自然,不但早就想好了,連這會的雷雨都計算在內,這樣子不是能更好地鍛煉他的膽量。”
任不錯把風箏降落在森林中僅有的一片空場上,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從地上站起來,身上沾滿了泥水。
我們大聲喊著向任不錯跑過去,他也似乎十分的興奮,把蛇皮風箏往那一丟,揮舞著手臂也向我們跑過來,嘴裏大聲地叫喊著。
我看到,在任不錯的眼睛裏閃爍著一股異樣的光芒,難道這就是心智頓開時的臨床表現麼?
從飛行的高度到達地麵,中間相距何止十丈二十丈,尤其是在雷電中的迫降,調動了任不錯全部的精力和體力,對個人的磨煉效果應該不是其他方式能夠比擬的。
我們跑近了再看,他身上精濕,褲子上的尿漬早已被雨水所掩蓋。
一見到我們,他就手指著西南方向對我們說。“那裏,那裏有問題。”
“山頂上,在山頂上麵……”
從我們站立的這個方位,往西南方向看去,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矗立在那裏,它的山腳被一片淡藍色的森林遮住了。
隨來的年輕僧人告訴我們說,那座山就是細蘭地頂頂有名的大佛山,一般人是上不到那裏去的,不說山路崎嶇,沿途的密林中還隱藏了數不清的猛獸。
我隻想聽任不錯怎麼說,他告訴我,剛才在半空中的時候,他在那座山的山頂上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金色的腳印。
金色的腳印。
我相信他說的話,金色的腳印,那會是個什麼情況呢?
柳眉拉著我的胳膊,撒著嬌說,“老公,你說說看,金色的腳印啊。”
“你要是想去就明說,我會考慮帶你去看一看的。”
“這可是你說的,別忘了!”
再有兩天,就是任不錯上戰場的日子了,我問他準備得怎麼樣,他說,感覺這些天就是這個樣子,沒什麼變化,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要與他比試的那個對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且這些天他也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