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完全是陌生的地方,三天來我們跑出了三百裏?五百裏?反正身邊一個自己人都沒有,任不錯卻像是毫不在乎的樣子,他背了細蘭,專門往林子密的地方跑。而身後的那些人還在不依不饒地緊追不舍。
這片領地顯然不屬於,細蘭的父親,我們跑到別人的地盤上來了,任不錯背了細蘭小姐,一道橫在眼前的壕溝被他輕飄飄躍過,我在後邊追趕起來也絲毫不覺得他慢,心內一陣暗喜,在危險的壓力下,任不錯發揮出了身體內全部的潛能。
森林裏到處都是敵方的動靜,而我找了一處高為茂密的高大樹木,縱身一躍,投身到了濃密的樹頂,我看到任不錯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了,“嘿嘿,老兄,這下你先在林子裏跑跑吧,以前是黃岩看著你跑,現在是荷蘭人追著你跑,不玩命看來是不行了。”
別怪我心狠,訓練嘛,心不狠點是不行的,誰都沒見過保姆式的教練。我眯起了眼睛,從睫毛的縫隙、樹木枝葉的縫隙中遠遠地看著任不錯的身影,他和細蘭在樹森叢中時隱時現,四周不時出現荷蘭人和那些奴隸的身影。
看起來,一時半會這些人也抓不到他,可是他想離開這片森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座天然的訓練場,真是苦尋不如巧遇,我閉上了眼睛,耳朵支楞著,聽著樹下的動靜。
荷蘭人再一次出現,他們是我們的老對手了,相比之下細蘭父親,那個土財主對任不錯的刁難真的不算什麼。
這些荷蘭人的足跡現在已經到達了細蘭島——就用細蘭小姐的名字命名這座大陸島吧。再遠一些的十度海峽、麻六家海峽,都有他們這些人的足跡,這些人什麼事都做,在這裏居然擁有了這麼多的奴隸,看來,我們不能小看了這些人。
在麻六家碰到這些人的時候,我的心裏隱隱地有些擔心,擔心他們照這樣的蔓延速度,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會抵達南洋海域,我是不希望他們涉足那裏的,因而在麻六家海峽對他們下手狠了點,在那裏的二百來人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都做了滿喇加國的勞工,從此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而在這裏再一次碰到他們,心中好奇的成份多了一些,他們到底在此地有多少人,忙些什麼?等任不錯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好好地去探查一下。
不一會,我就聽到樹下有人喘息著跑了過來,一定是任不錯,他往前跑了一段路,發現根本就跑不出去,四外出去的路都已經有人把守住了。
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下,任不錯把細蘭放下來,讓她靠著一株大樹在那裏休息,任不錯的臉上一道一道的汗漬,沾了不少的塵土,褲角都被樹枝劃破了。他的手上抓著幾隻野果。
而細蘭此時,看起來也好不了哪裏去,她的右邊半截袖子和肩膀部位的衣服已經不見了,露出了肌膚,他們在那裏,驚魂不定地打量著四周,做好了準備,一有動靜隨時起身就跑。
我沒有吱聲,明明看到在他們的身後十幾步遠的地方,有五六個奴隸打扮的人,手裏托著長矛,亦步亦趨地向他倆靠近,我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細蘭正在用她僅剩下的另一條袖子給任不錯擦汗,要是沒有任不錯,我估計她連五步都跑不出去,任不錯把野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交到了細蘭的手上,兩個人互相推辭著,誰也不吃。
不知道任不錯此時在心裏會怎樣的咒罵我,罵我的不辭而別,把他們丟在這裏。
任不錯首先聽到了來自身後的動靜,那是衣服和矛杆碰到了樹枝的聲音,細蘭也聽到了,她驚恐地一拉任不錯的手,他現在手裏什麼都沒有。
那五個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目光正好與任不錯碰到一處,為首的兩個人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他們一步步地近逼過來。
我不動,這個時候是訓練任不錯的絕好時機,我要看看他的反應,能與公牛鬥上幾個回合的人,對付這幾個奴隸應該不成問題。
任不錯一把就把細蘭扯到了身後,兩個人一步一步地往後退,退到了我藏身的這棵樹下。
他抬起頭往樹上看,他沒有看到我。目光落在了樹半身伸出的一條樹杈上,他往上一跳,雙手攀住了樹杈,一用力掰了下來,“喀吧”一聲,我在樹上身體一陣猛晃,他找到武器了。
奴隸們已經再一次地包圍上來,他們沒有喊叫,這是他們先於其他人發現的獵物。
任不錯一下一下地掰掉上邊多餘的枝葉,把它拿在手裏像一把大個的條帚。
五個人,我倒要看他怎麼對付他們。他把細蘭推到了樹幹的後邊,對方有三個人站在他的正麵,另外兩個腳下慢慢地移動,往側麵包抄過來。
他們知道任不錯的弱點在那裏,抓到了細蘭,就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