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當這件事情結束的時候,我問過田王,也問過宋平,當時那位奴隸主當著眾人說的是什麼話,田王說,他們到達城中的時候,奴隸主並沒有難為這些人,他也知道,任不錯與自己的女兒細蘭之間的那點事。當然,他是不同意他們這麼做的,奴隸主說,稍微有一點思想的人都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一是兩人的地位不同,一個貴為主子,一個賤作奴隸,一個家有萬金,一個身無分文,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敢情在那個地方,也是講究門當戶對的,一個奴隸,想愛上千金小姐,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奴隸主對田王說,“女兒被自己的奴隸搶了,本來這是我們的家事,可是這事情卻讓你們這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橫插了一杠子,我們想過與你們撕破臉皮,但是那樣的話,就傷了兩邊的客氣。”
我估計,是他已經在心裏掂量過了,撕破了臉皮對他是沒有好處的,弄不好會被我們這幫人狠捶一頓,女兒還要不回來。
退一步說,萬一他們不小心勝利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那我們還可以跑掉啊,不是我們自己跑掉,而是帶了任不錯和細蘭一起走,到了那個時候,他是再想見女兒一麵都不可能了。
“那您是怎麼和他交涉的?”我後來問田王。
“我還能說什麼?我說堅決支持任不錯和細蘭小姐的親事?那他當時就得和我翻臉。我隻能說,呃……年輕人的事,我向來是不參與的,我給他舉了個例子,我說,我的姑爺一下子娶了七個老婆,我都什麼都沒說,隻要他不是強搶民女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另外我女兒不感到委屈,幹嘛多管閑事?我還問他,‘你女兒感到委屈麼?’你猜他怎麼說?他說‘她還委屈?她恨不得一年前就跟他跑掉才好呢!’哈哈,你們聽聽,當爹的啊,我真同情他,有一點。”
“那他最後的意見是什麼,想了個什麼辦法?難道就是後來你們一起看一場鬥牛表演?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有兩層用意,無非是讓與他做對的人知難而退罷了。”
沒有誰敢與一個擁有萬貫家私的奴隸主做對,在他看來,與他做對的人有那個任不錯,有我們這支遠道而來的隊伍,也有他自己的女兒。
“說心裏話,那個鬥牛的矮個子奴隸的身手真的不賴,用了兩槍,就放倒了那麼大一頭凶猛的公牛,這樣的人就是在我們的隊伍裏也找不出幾個的。”
我點點頭,同意田王的看法,奴隸主一看出動的武士也不能確保把自己的女兒毫發無損地奪回來,幹脆讓我們看看他的實力。
其實很多的事情就這麼簡單,也不用往複雜的方麵去想。
“那他當時在看台上到底說的是什麼?”我問宋平,“他是想讓我們也出人與他們比試一下子?”。
宋平告訴我,他說的是,女兒被任不錯搶走的事情,他說他不能容忍一個奴隸這樣不恭敬地冒犯他的威嚴,退一萬萬步說,就算他同意一個奴隸來娶自己的女兒,他也不能容忍一個並不出色的奴隸來愛她。
我聽了以後點點頭就笑了,當時,任不錯臉上的一次浮現在我的眼前,任不錯能夠聽得懂城主的話,所以他當時臉上紅了。
感情這東西無章可循,人人都以為細蘭小姐看上的是任不錯的本領,後來我才發現並不是這些,任不錯的身手,我們以前都見識過了,他能輕快地跳上一人多高的石崖,但是他絕對不會有那個矮壯奴隸的身手,奴隸主請我們看鬥牛競技的用意也就在這裏。
一是讓我們看看他的手下能人多的是,讓我們在幹預他奪回女兒的時候心存忌憚,或者幹脆知難而退才好。
二是也想經我們的嘴讓任不錯知道知道,他任不錯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因為在奴隸堆裏也數不上他。
我不得不佩服細蘭她父親的心思,女兒在別人的手中,他卻想出了這種方法。
他在當眾講了那段話之後,又說,“今天我們有從遠處來的貴客,他們不遠萬裏,遠涉大洋到達了敝城人人都有一身超人的本領,今天,我們有幸,目睹一下客人們的風采。”
這就是赤裸裸的逼宮了,可以想像,黃岩那個時候,尤其是在看了矮壯奴隸的鬥牛表演之後,心裏一定是七上八下的。田王那時隻有派出黃岩,在看到我出現在城裏時,黃岩就可以歇歇了。
那時黃岩就在場下,他的心裏直打鼓動,“會不會讓我也進到鐵籠子裏去宰一頭牛?我可沒有那麼利落的身手。”他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田王從看台上站起身來,對著四下裏拱拱拱手,朗聲說道,“貴城真是人才輩出,剛才讓我大開了眼界,試問,能在兩招之內將一頭雄壯如斯的公牛刺倒,這樣的人,在我們的隊伍裏也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