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有暫時放棄了去抓繩子的念頭,專心地去對付那隻瘋狂的鸚鵡,現在它所表現出來的靈魂的機敏是我所不具備的,我的一隻手得牢牢地抓住小樹的樹根,隻能有一隻手去抵擋它的進攻。
我想起在婆羅洲是看到過的一幕,颶風把海中一條幼小的鯊魚刮到了岸上,那鯊魚有多麼小我一說你就明白了,隻有一尺來長,它掛在沙灘上一株灌木的枝頂,無助地折騰,一隻路過的海鳥圍繞著它上下翻飛,利嘴抓準機會向它的身體上猛攻。
那次是我抓起了小鯊魚,把它甩到了海裏,它得救了,可是這次又能怎麼辦呢?
劉妍的掃帚不停地在窗口揮舞,看到了我的助攻者,當它的翅膀上挨了劉妍重重的一掃帚之後,就不往那裏去,而是從另一邊接著不依不饒地向我衝擊。
劉妍大聲地對屋裏喊著什麼,很快六角、小月、薑婉清依次地從窗口裏探出頭來——窗口太小,她們隻能一個一個地來,每個人看到之後都隻會大聲地叫喊,“後邊,它飛到你的後邊去了!”
“抓到它!”
現在我別提有多狼狽了,脖梗子上不知什麼時候起一陣撕心的疼痛,我感覺已經流血了,手臂上也已經挨了好幾下子,一道清晰的三條抓痕,尾部泛白,中間已經滲出了血跡。
在我的這一番掙紮中,我感到那株小樹在不停的晃動,岩縫裏的碎石子也“撲簌簌”地落了下去,問題是,我再折騰一會,小樹就連根拔出了。
我忍著被它猛擊,終於伸手抓到了繩子,這可是救命的繩子啊。我這邊撒開了抓了半晌的樹根,身子隨之在窗口的下邊左右擺蕩,現在窗口那裏探出手來的是六角,估計別人正在裏麵死命地抓著她的身子。
六角把一隻手伸向我,大聲說道,“老公,你快點,把我的手給你。”
我伸手去抓,身後涼風襲來,我的手背上重重的挨了一鸚鵡嘴,這一次它是下了狠手了,血立刻就流了下來。
我聽到石崖的底下人聲鼎沸,軍士們站在龜船的甲板上大聲地叫喊著,有的人還在給我出主意。
我對六角道,“你不必在這裏快退回去,我自己爬進來。”
她退了回去,有個人堵在窗口,反而不好,這樣,我就可以自己爬進去了!
剛剛艱難地摸到窗台,那隻手背上也挨了一下,血立刻流了下來。
我有些氣極敗壞,想我堂堂的田縱大將軍,什麼時候被一隻鳥這麼欺負過,不把它搞定,我還怎麼在人前混!
說實話,離著那隻窗口這麼近的距離,幾乎一伸手就能夠得到,但是我卻感覺到了異常的困難。
那隻到了這是它的最後一線機會,嘴裏竟然發出了一聲怪叫,類似於人的,我也沒有功夫去描述,反正我知道,再在這裏僵持下去沒有我的好果子吃。
我的手背上、後脖梗子上、屁股上再一次落下了雨點一樣的痛感,想呆在這裏已經不可能。
我的手一鬆,從崖上掉了下來。
窗口口內和身下的月亮灣裏同時響起了一片驚叫,鸚鵡還不依不饒,俯衝著向我發起最後來輪攻擊。
我現在擔心的是底下的龜船甲板,它是那麼的堅硬,當初造它的時候,我就看到過,甲板足足有三個巴掌那麼厚,我掉上去,簡直不會比一隻雞蛋表現好到哪裏去。
幾秒鍾之後,我嘩啦一聲掉到了海裏,軍士們一看我堅持不住,提前大喊著剛剛把龜船移開,我緊接著就掉下來了。
好半天我才從水底浮了上來,身上的作品在海水裏一陣鑽心的難受。軍士們七手八手地把我從水裏打撈上來,我水淋淋地躺地甲板上好半天沒有動,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還是有機會報這地箭之仇的。
鸚鵡落在它洞口的小樹上,歪著頭看著我,這是到目前為止我看到的碩果僅存的一隻,大批的鸚鵡在我們出發前就被我報銷掉了。
人們都起來了,當我回到石堡中的時候,田王和老夫人,以及畫她們都關切地問我怎麼樣。
我說沒問題,於是忙著報仇的事情。鸚鵡洞穴中的那隻半人高的小門,從當時我看到的方向看,它在現在二、三層之間的石梯處,可是我伏下身子仔細地看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到什麼端倪,劉妍和柳眉跑過來,摸摸我的額頭問道,“老公你沒有摔蒙吧?”
我沒有功夫理她們,專心找我的,最後還是失望了,那裏根本就沒有什麼暗門之類的痕跡。
傍晚的時候,姬將軍和孟將軍回來了,他們向田王報告了一個事情,除卻這三座島之外,從此向西,行到七八十裏的樣子,那裏是成片的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