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女勞工(1 / 2)

荷蘭人離開時火把的光亮在前邊拐彎處閃爍了兩下,身後的我又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

不過我似乎對此並不太在意,因為我現在能看到蜇伏在岩縫裏的潮蟲,而且能看到它們圓圓的甲殼上正在散發著淡綠色的微弱光芒。

這種蟲子我以前就是認識的,我不記得它們的身體是會發光的。難道是這裏的蟲子生長得特殊?

還有一條寸把長的蜈蚣,它體節的每一條交接處也有淡綠色的微光發散出來。

我不去管它,心中以為這是我過度疲勞的結果。

我爬過了一處山崖邊上的坍塌口,到了外邊。我相信小月和薑婉清也在這裏,因為我一路上也沒有看到有什麼岔道。

外邊剛剛下過雨,剛一出來,我就在土路上看到了一隻赤腳的、小巧的腳印,我斷定腳印就是薑婉清的。

因為她的兩隻鞋子都跑丟了,而剛才進洞的那些人都穿了鞋子。

看到這個印跡我的心就稍稍放在肚子裏了,她們都在外邊。

可是我還是不能喊叫,四下裏都是人聲,一片茂密的樹林,聲音從林中傳出,右邊是一條河,水很深,裏麵駐紮著五六條空蕩蕩的木船,吃水很淺。

我一閃身,躲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邊,一條船上有兩個男人,荷蘭人打扮,看起來他們是看住船隻的,而大部分的人都在林子裏,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如果我就是薑婉清和小月,剛一出來遇到這種情況會躲向哪裏?

很快一群人腳步沉重地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他們兩個人一組,抬著一隻隻沉重的麻袋,一步步地向著船邊走去。

在船隊與我藏身地之間是一片葦叢,雖說不大濃密,但是那些人現在正忙著把貨物裝船,並沒有人注意到我,我慢慢地向最裏邊一條船靠過去,我發現那裏麵沒有人。

大木船在河邊一字排開,他們從另一頭的船開始裝起,人走上去,他們搭在船岸之間的跳板被壓得彎了下去。

這條河就從不遠處的山腳下流出來,地下暗河在這裏奔湧出來,敏捷了靠著船體的掩護伸手攝像頭住了船舷,身子一墜上了船,值得慶幸是,這條船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強烈的好奇心讓我必須得看個究竟,宋畫吳冶小月在,她一定會對這些人感興趣的。

船板的中央是兩棵高大的桅杆,這是一艘雙桅帆船,上邊層層疊疊的布帆堆積在桅杆的底部,正好可以讓我隱藏身體。

他們慢慢地、有條不率地把第一艘船裝好了,然後是第二條,看他們吃力的樣子,我猜麻袋裏一定是什麼沉重值錢的東西,該不會是海鹽吧?遠處的山坡上,森林被一片藍色的薄霧籠罩著,大概田王和我們的人就在那片森林的後邊,那裏離著我們不近。

我帶了小月和薑婉清,正從那裏到達達這條暗河湧出的山體另一邊,她們洗澡的那條河流,經過了一段地底的旅程後再一次出現在山的這邊。

第二次出來,他們抬了一半的麻袋,另外的一些就雜七雜八了,還有人趕了幾頭豬,還有人肩膀上橫擔了一根扁擔,扁擔的兩頭是三五隻拴在一起的雞和鵝,嗄嗄地叫著。

後邊是十幾擔用籮筐的米糧、然後是一批砍下來修剪得溜光的毛竹竿,林林總總地裝了第二船。

我仔細地看了他們裝船的貨物,看樣子是勝利大逃亡的架式,這些荷蘭人,搞的什麼鬼?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有人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出現了讓我目瞪口呆的場景。

那群花裏胡哨的鸚鵡從林子裏騰起空,在隨俗沉浮林的止方盤旋了兩圈兒,然後直朝著第三條船上降落,一眨眼就不見了。

這倒是怪事,我一直以為的一群野鸚鵡,原來是被這群荷蘭人馴養的!別忘了還有兩條高腿的凶犬,剛才它們一直在叫著,現在也一踏空上了第三條船。

其中一條狗站在船的甲板上,往我這邊看了一眼,警覺地叫了兩聲,但是立刻有人上前嗬斥了一句什麼,它夾起了尾巴鑽進了船艙中不見了。

三船人都已經各就各位,但是還有兩條船上空的,我想不出他們還能裝些什麼。

一會,我就看明白了。

十幾個手持刀槍的人,看押著一支五六十人的隊伍最後從林子裏走了出來。

他們衣衫襤褸,一看就不是一個種族,他們被監視著,稍不聽話立刻招來一頓教訓。

我想這些人是上第四條船的,可是我想錯了,那些人被人驅使著,從樹林中抬出了一根根的圓木,向第四條船上走來。

原來,荷蘭人抓的勞工是幹這個的。他們四個人共抬一根橫木,仍然顯得十分的吃力,我在隊伍中看到了一個身影,怎麼看他都與眾不同,尤其是這些人中隻有他赤著一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