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對有些人和事情還是很寬容的,比如今天晚上,我知道地方不大寬綽,靠一靠也就過去了,可是,讓我受不了的是,你躺在我的身邊,一口一個‘舒服’,萬一有人從門邊經過,還以為我和你幹啥了呢。”
“嘻嘻,對不住了呀,我沒想這麼多,隻覺得勞累一天了,有個地方躺一躺,是不錯,就隨口說了出來,忘了旁邊還有一個苦家,對不住了呀。”她老實了一會,可是這夜還長得很,不睡覺就得說點什麼:
“這樣吧姐夫,要不我躺一會,你再來歇歇?”
“算了吧,一張床還與你爭,說出去我怕臉紅呢。”
“那我可睡了哈,太困了。”柳眉打了個哈欠。
我聽聽她再沒有了動靜,心想這是睡著了,自己在地上坐了一會,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你想想,身後的窄床上睡了這麼一個美人,還脫了衣服,放在誰的身上能睡得著啊。
柳眉也好像相信我,堂堂的田大將軍不會想那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從她均勻的呼吸聲中,聽得出她睡得很踏實,一想至此,心下的煩躁霎時去了幾分。
誰知這時,柳眉的一隻手從後麵緩緩地伸了過來,不經意地觸到了我架在床邊的一隻手肘,停下,撫在那裏沒動,這丫頭,睡睡也不老實。
一會,那五根柔滑的手指順著手肘摸索上來,慢慢地落在我的肩頭。
我沒有動,如果說剛才那是她睡夢中不經意的動作,那麼現在就不是了,我大大咧咧的慣了,但是眼下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田縱,”她在床上輕輕地說。
好像有一股什麼醞釀了很久的能量被點燃了,她的手傳來一陣溫熱,我的全部感覺都集中在那隻手上,那隻手竟然把一下一下她的心跳傳導過來。
我不回頭,也能感覺到在黑暗中,她的那條渾圓的手臂,像一座橋,正搭在我和她之間。
她的手掌溫熱如一股春風,輕輕在拂在我的肩頭,而頭腦裏許多奇形怪狀的念頭,也驚蟄了一般騷動起來。
我心裏努力去想我的兄弟——古奇那萊,想他憨厚且毫無城府的笑容,想他偷偷對我說過的醉酒後的那個夜晚。
那次是我在毫無無意識的情況下摟著柳眉睡的,我把她當做了她的哥哥,按理說,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又喝了不少的酒,腦袋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不可能會做什麼事情。
充其量我也就是把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不會有什麼過份的舉動。
不會的,誰會對自己的兄弟還手腳不老實呢?要是當時知道是她的話就說不準了,首先我可能不會允許她在床邊坐一宿。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我的意識是無比的清晰,床上是她,而我們換了一下位置,她躺著,而我坐在這裏,也許這樣更公平,來而不往,我拿定了主意,於是盼著天亮。
“不好好睡覺,你又有什麼想法?”
“我睡不著。”
“為什麼?”
“因為……有蚊子!”
側耳細聽,果然一陣嚶嚶嗡嗡的聲音似遠似近地在屋子裏旋繞。
這是我們剛剛的發現,這種蚊子的叫聲始終是一種威脅,對安睡的願望的騷擾。
柳眉當然不能容忍,她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對我說道,“你在想什麼呀,我都說了,有蚊子。”
我猛然從自己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中驚醒,坐了這許久,眼睛已經適應了屋中的黑暗,看到柳眉跪起在床上,揮著胳膊,朝著嗡嗡聲傳過來的方向驅趕著。
我能看得到她現在身上幾乎什麼都沒有穿,出道以來,我的視覺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好過,如果我定定神,那隻蚊子的身形幾乎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原來這個柳眉,也有個裸睡的習慣,這一點倒是不謀而合哈。
我就有這個習慣,身上穿個褲頭就難以睡著,有的時候在外邊也就算了,隻要是在家裏,這是必不可少的。
以前隻有畫和小月的時候,她們還不大習慣,明明兩個人困意都上來了,可是一到脫衣服的環節,兩個人就互相看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堅持這樣要求她們。
一開始的時候,畫和小月都認為是我多事,可是後來,她們就習慣了,她們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兩個,用溫軟的身子緊貼、纏繞著我,每一個接觸我身體的地方,都能一下子喚醒我的欲望。
我能從她們兩個人的暗示中,感覺到誰有了想法,然後是我們兩個一起去喚醒另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