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隆李,是龍勒縣人,我問過他,龍勒在什麼地方,老者說,“就在鹹陽西北一百裏處。”
始皇帝三十四年,博士齊人淳於越反對當時實行郡縣製,提出來要根據古製實行分封,丞相李斯對他的意見加以駁斥,禁止百姓以古非今,以私學誹謗朝政。
秦始皇采納了李斯的建議,下令焚燒《秦記》以外的列國史記,對於不屬於博士館的私藏書籍《詩》、《書》也限期交出燒毀,有敢在各種場合談論《詩》、《書》的人一律處死。
這就是焚書事件。
“那麼這和你和身世又有什麼關聯呢?”在席間,姬將軍問起了這件事。
老漢歎了口氣道,“唉,怎麼沒有關聯,若不是這件事以及第二年的‘坑儒’事件,我們也不會背景離鄉到達這裏。”
始皇焚書的第二年,有兩個術士,叫做候生、盧生,在背地裏誹謗和始皇,並亡命而去,就是明智不會有好果子吃,卷鋪蓋逃亡了。皇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派禦史進行調查,得到犯禁者四百六十餘人,一怒之下全部挖了個坑埋了。
老者說。“秦始皇晚年獨斷專行,又迷信方術,在二十八年至三十三年之間,派出徐福等方士到海外求仙,誰知徐福一去不返,令皇帝對方士再也沒有好感。這次,又是曾經受到他信用的侯生和盧生背叛了他,怎麼能不把火撒到我們這樣的人身上?”
徐林和徐潔兩姐妹正在席間,聽了這話有些不大高興,徐潔說,“秦始皇這樣殘暴不仁,天下人人背叛,又豈是我爹去而不回?”
老者忙問說話的是誰,姬將軍笑道,“若問她,並非別人,正是你所說徐福的三女,我乃是徐福的三女婿是也。”
老者忙起身離席,對徐潔和姬將軍拱手道:“得罪,得罪,我豈敢對徐福有不恭敬之處,隻是就事論事罷了,你們看,我們不也是離開了故土,去而不返麼?”
他說的也是,這樣看來,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姬將軍又把孟將軍和大姐徐林介紹給了老者,老者感慨頗多,“我們一家到達此地,原本以為,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遇到故鄉之人,慢慢地竟然快將自己的身世忘得一幹二淨,卻想不到,他鄉遇到故知,卻是今日!”
他站起身來,頻頻敬酒,大家也都十分的高興,田王舉杯道,“今日一聚,實是有緣,我們這些人,離家出走,並非是不愛故鄉,而是事不得已,隻是老漢你方才說,快要將家中忘得一幹二淨,此話卻是言不由衷。”
老者忙問,“不知田王因何出此言?”
“我看老漢書房,故鄉書連篇累牘,仍有打開待讀的在桌上,如此生活,又怎麼會忘記自己的身世呢?”
老者拱手道,“什麼事也騙不過田王,唉,我這些書,若不是在這裏,恐怕早已經付之一炬了。”
他的小女兒李霞接話道,“爹爹,我看豈止是這些書,你若不出來,恐怕現在你已經征聘蘑菇來了。”
我們都曉得她話中的意思,田王聽了更是開懷大笑,“你這兩個女兒,鰠是十分的可愛,不知待嫁與否,我的營中還有未娶之人。”
老漢忙謝道,“若是蒙田王做媒,正求之不得!實不相瞞,老漢的兩個兒子,向來不甚中用,隻有兩個女兒,倒還可心,若是能有個入贅之人,此生足矣。”
田王說,“說起倒插門,這倒難了,恐怕難找得很。”
正說到這裏,柳眉卻說,“我倒有個人選,不知大叔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老者忙問是誰,柳眉說道,“正是家兄,名叫古奇那萊。”
我坐在柳眉的旁邊,用手去碰碰她,心說,我明明知道我那古奇兄弟已經有了夫人,你怎麼還在這裏提親?
老漢問道,“我知姑娘姓柳,怎麼姑娘的哥哥卻叫什麼古奇?聽起來好似當地的一位權貴。”
柳眉道,“小女子的兄長雖說已經夫人,但是他們多年並未生育,兩個人早就說她,再為兄長娶上一房夫人,嫂嫂也說過,新人入門,當視如姐妹,絕無輕漫之理。”
我一聽,連忙補充道,“我這個古奇那萊兄弟,正是北邊古刺國的首領,正就了老漢的權貴一說。”
老者聞聽,不住的點頭,“我說呢,這樣說來,老漢沒有意見,隻是……須得看上一眼才行。”
田王說,“雖說是千裏迢迢,有些不便,但是為了成就好事,我想去個把人,請古奇那萊來一趟,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