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恐怕姬將軍就隻能用箭了。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外邊並沒有出現我預期的瘋狂啃食,我記得上次,這些畜生可不是這樣的。但是它們明明口中涎水肆虐。難道?
我突然猛醒,讓它們緊追不舍的,是我搭包裏的龜肉幹!
它們吃象吃牛,恐怕絕對沒吃過千年的龜肉幹。我看到姬將軍已經把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立刻低聲叫他,他在下邊抬起頭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堅決地示意他上來,因為我已然打量好了,這裏絕對是個全殲斑髭狗的地點。
這裏應該就是那種火星切溝地貌,俗話中說的風蝕地貌的一種,線形的低山脊和平緩的溝槽相間組成,我用來隱身的這塊巨大的圓石,底部已經在常年勁風的削蝕作用下,逐漸與山體分離,隻連著一點點。
動物的欲望是唯一戰勝它們的機會,它們在饑餓難耐的情況下,還能忍住不去啃食同伴的屍體,隻有一個解釋,想把胃裏的空間,用來充填更為迷人的美味!
姬將軍從石後一縱身上來,問我,“怎麼辦?”
我把手中的龜肉幹衝他晃了幾晃,從身上解下搭包,直接撇進了下邊場地上靠裏的位置,示意他藏好。
斑髭狗的嗅覺雖然不比大象,但也不是蓋的,好在它們的主人隻利用了它們的狡詐和殘忍。另外,我們身在高處,石頂的風早把我們身上的氣味刮得無影無蹤。
更主要的是,它們的鼻子裏現在隻有龜肉香。這可是做夢都想像不到的味道!想想吧,不知道幾千年的神龜!
我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候敵人上鉤。
那隻鼓鼓的麻布搭包,絲毫遮擋不住誘人的香味,它躺在草叢裏,就像兩個慌不擇路的人丟下的累綴。
半天,沒有動靜,奶奶的,有種能不進來,爺就承認你們不是畜生。
外邊一陣騷動,一聲吼叫夾著一種極不情願的抗議過後,一隻腦門上帶血的斑髭狗,夾著尾巴鑽了進來。
它黃褐色的脊背在草叢裏非常不好辨認,一邊左右看一邊向搭包靠近,其實所有的警覺都敵不過饑餓的誘惑,也許被追趕的兩個人早就跑了,連身上的東西都不要了。
更主要的是,它想不到,要往一丈高的地方看,那裏是視覺的死角,看也看不到什麼。
最後,它快步到了搭包的近前,風中傳來它有些迫不及待的喘氣聲,張嘴想咬。
一聲吼叫從洞外傳來,它一頓,立刻跑到一邊,坐在那盯著搭包,涎掛在嘴角,回頭望向來路。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進來足足有一百隻!它們環繞著搭包站好,洞外一聲指令,隻見其中一隻體型較健壯的,從狗的隊列裏走出來,來到那隻搭包近前,低頭撕開了麻布片,從裏麵叨出一片龜肉,在嘴口大嚼,滋滋有聲。
還沒等它把這片肉咽進去,最後一撥外邊的斑髭狗就衝了進來!
為首的就是那個首領。娘的,利令智昏,怎麼不叫它們將搭包拖出去!
到底是畜生。
我和姬將軍早就靠著山石躺好,四隻腳蹬在那顆圓石之上,一個手勢打給他,我們同時一發狠力,把後輩子吃奶的勁都預支掉了,隻覺得從膝蓋到腰這一截的骨頭一陣發熱,那圓石無聲地抗拒了一下,“轟隆”一聲滾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