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我生出了一種時不我待的感慨,龜蛇洞和女人洞中所看到的異象,無不在向我召示著一件事,這件事既朦朧又清晰,但是,留給我們的時間好像不是太多了。我一拉姬將軍的衣袖,說道,“將軍,我們不必再走這洞了,裏麵都是這種礦石。”
姬將軍說,“還未見底。”
我被他這話差點逗得笑出聲來,這個姬將軍,做事執著卻是執著,但是一條道跑到黑的勁頭,真讓我服了。我向他解釋說:“你走到洞底,大概也是這些東西。”
姬將軍說,“不行,那隻是你的猜測,我不能用你的猜測去向田王複命!”
我沒辦法,為了節省時間,我們分頭行動,由姬將軍繼續往這鐵洞裏走,而我返回來,向那有水流降下的地方去探看一番,然後,我們在那水邊彙合。
我所行進的方向,地勢愈低,恐怕這裏是全洞地勢最低的地方了,走到後來,腳下似乎有些軟,但是還好,仍然能夠行走。
但是霧氣卻越發的大了起來,我走在霧中,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濕漉漉的了,而溫度也突然上升了不少,我不知是何緣故,繼續向前走,腳上由田畫小姐親自吩咐做的那雙布鞋,也粘滿了泥巴。遠遠的,在看不見的水霧中,那陣我先前所聽到的水流飛濺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但是,仍然看不到那水流的具體位置。
說實在的,我自己一個人有些害怕,因為姬將軍不在身邊,有他在,我總有種踏實的感覺,不禁回身向後望去,卻發現,遠遠的,姬將軍已經跟了上來。
及至近前,我看他一身的紅塵,連臉上都是,胡子上也有,我笑問他:“將軍,難道你嚐了一下那鐵礦的味道,好回去與田王說麼?”
他抬頭看了看我,說道:“有何不可麼?不然的話,王問起我,我怎麼說?”
我說,“您可真是個合格的偵察兵。”
“合格?偵察兵是什麼?”
得,我還是少說兩句吧。
我們並肩前行,前邊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穿過水霧看那巨龜,似乎離我們又近了幾分,它還是紋絲不動,看來,正如我所料,應該已經靈魂出竅了。
在與這個女人洞的那條胳膊相對應的地方,我們發現發一處水潭,一道兒臂粗的水流從看不見的高處飛流下來,我們站在好遠的地方,身上已經感覺得到濺起的水珠,在水霧中,我們同時發現了一株大樹!
因為洞裏唯一有光線透進來的那個洞口,就了我們極力抬頭才能看到的正上方,隻看了一會,我的脖子就發酸了,不知道有多高,而這棵大樹就在那洞的下邊,長得筆直,高聳上去,沒有十丈,也有七、八丈。
我估計,那樹的直徑,如果想用它做一扇院門,根本用不著拚接,隻須鋸下一截,把樹幹的兩邊刨平,就行了。
樹身上倒是長了不少的枝枝杈杈,但都羸弱無比,看來,這樹是把全部的水分與營養,都用來發展了主幹,直奔那亮光而去。
“真是天生的好材!”姬將軍感歎道。
但是,隻有這一棵。
是風將一粒樹種從上方的洞口吹入此處?還是有人因勢而為,故意為之,這樹長到如今沒有上千年的時間到不了這般規模。我大概的算了一下,我和姬將軍所處的時間,也就是公元前二百年左右,楚漢戰爭結束,劉邦稱帝。
往上朔一千年,那是個什麼時候?戰國時期距今不過兩百年,春秋時期也過了,公元前的十一世紀,武王滅殷,定都於鎬京,周朝剛剛建立。
那時,就算是即墨這個地方,也不在周朝的管轄地界裏,是什麼人會有如此的見識,置下龜蛇,記下真言,似乎專為等待千年後的我們?
而華夏之說,淵源深遠,莫非早有世外高人將這一段曆史參透?
我正胡思亂想,那姬將軍已經將外褂脫下,這裏確實悶熱異常,若不是有水飛流下來冷卻,估計,我們不能在這裏站上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