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別說是淨芙愣了,就連向彤都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鬼附身才會說這麼可怕的話,淨芙輕笑幾聲:“向彤,你不是這樣心狠的人,現在不是爭口氣的時候,眼下要考慮的是以後離婚官司對簿公堂,誰更站得住腳?你說你不滿丈夫外遇,一次一報還一報,夫妻倆雙雙出軌,就是有千萬苦衷,你覺得法官會相信你嗎?你們現在互有把柄在對方手上,頂多是打成平手,你依舊會輸得一塌糊塗。”
淨芙的分析理性又冷靜,卻讓向彤著實不寒而栗,她從沒想過要從這段婚姻裏得到些什麼,不管是金錢還是名望,都不是她的初衷,於是她冷靜下來,用極平穩的口氣說道:“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一個自由身。”
淨芙越聽越覺得好笑又好氣,拔尖嗓子提醒道:“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向彤聞言輕撫自己的校服,那眼神溫柔極了,她忽然笑著和肚子裏素未謀麵的小生命說道:“是啊,我還有你。”轉而決絕地對淨芙表信心:“孩子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淨芙有那麼一瞬覺得她瘋了,記憶裏的向彤幾時這麼充滿敵意過,她雖不見得有多溫順,可也絕不是這樣具有攻擊性的人,曾幾何時她們做扮演的角色是顛倒的,總是淨芙氣急敗壞想要和人武鬥,然後向彤在邊上死命拉著,磨破嘴唇也要把她勸回來,可現在的向彤變得有些說不出來的陌生。
“小彤,你別嚇唬我。”淨芙腦海裏閃現過很多畫麵,都是些滅門慘案的鏡頭,什麼老婆捍衛家庭,不惜買凶殺人之類的,或者就是愛你愛到殺死你,即便你心不在我這,至少也要把人留住,於是老婆設計毒死老公,然後自己也殉情而死的橋段,自己把自己嚇得夠嗆。淨芙顯得覺得這樣下去,她遲早會殫精竭慮而亡,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不就是個男人嗎,咱還可以再找,憑咱這條件,要什麼樣的找不著?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做傻事,太不值得了。”
“那你告訴我什麼才叫‘值得’?”向彤用極度渴求答案的目光望著淨芙,她很想知道在別人眼中,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麼狀態,或許傻,或許哀,或許是自己的好運氣到頭了,不管怎樣,她都想知道。
人在理不出頭緒的時候往往期盼能有人伸出援手,幫自己一把,但更多的時候我們隻能自救,因為那些人怕事,不願意招惹麻煩,可淨芙不同,她從小做事就風風火火,她從來不怕惹麻煩,直腸子的性格恰好彌補了向彤時不時發作的優柔寡斷,於是,她滿是天真的說:“是你讓我說我才說的,要是哪句話不中你意,你可別怪我說話難聽。”
向彤點點頭:“也就隻有你肯和我說實話。”
“我剛聽到你們瞞著大家結婚的時候就覺得這裏麵有貓膩兒,或許是我多心,可我總覺得這不是你幹得出來的事,你一向謹慎,要不是被人下了降頭,打死你都不會這麼衝動,如若不然,那就是真愛了。”淨芙看一眼向彤的表情,好似沒什麼特別,也就直言不諱道,“乍一聽你和徐陌的故事,我不是沒有感動,但你這樣自作主張確實欠考慮,我以為我離家出走和男人私奔已經很出格了,可是跟你比,簡直不夠看,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過現在想想,換做是我,估計不會答應這樣的婚姻,嘴上說得有多驚天動地也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即使我再怎麼愛他,我也不敢,那無異於一場勝算微小的賭博,我如果輸了,頂多是騙走我滿副家當,說得難聽點,你要是輸了,你有什麼好讓人拿走的?”淨芙上下打量起向彤,毫不客氣地說,“我看你得學學遊泳,免得最後被大眾的口水活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