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致垂首站立的仆婦,吃驚的抬起頭,互相對望,皆在對方眼裏看到震驚、不敢置信。二人都聽說過陳氏和陸師傅有首尾的事情,其中一人也暗地裏說與旁人聽過,因此心裏還瞧不起陳氏母女。這才知道這是一個刻意造謠傳播的謠言,而且始作俑者有可能就是陳氏的夫家兄弟。名聲對一個女人尤其是寡婦有多重要,大爺不會不懂,這不是要逼死陳氏嗎?細細一想,隱約的猜出點,不免極為不齒大爺作為。也能理解從前天真單純的小姐,如何今日這般模樣。再如從前,豈不被那些狼心狗肺的人生吞活剝了去。
於雪將金釵慢慢劃至咽喉,手上的力道控製的很好,隻在皮膚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血珠慢慢滲出。柳家的疼的直“嘶嘶”張嘴倒吸涼氣,卻沒敢發出聲音。於雪盯著那豔紅的血,想起前世她罵自己‘賤貨’時候的張狂樣,忍不住想要直接殺掉她。可是她怕自己一旦揭開心魔的封印,就忍不住想要殺掉前世所有害過自己的人。在心裏,不斷告誡自己,得上天眷顧,許自己重活一世,是為了彌補遺憾,而不是大開殺戒。
柳家的清楚地感到釵尖的冰涼尖銳,最讓她驚恐的是於雪眼裏瘋狂彌漫的殺意。隻感到雙股間一熱,一陣尿騷味傳出,兩個仆婦看見她腳邊慢慢的印出一灘水漬,卻都生不出一點想笑的心思。隻恭恭敬敬的站著,眼神複雜的看著麵前小主子的背影。
柳家的也顧不得賣身契在大爺那,也不想著李寶柱和她的歡愛對她的許諾,隻知道小姐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現在招認一切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招,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打定主意,哆哆嗦嗦說“奴婢招,什麼都招.....”遂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末了,涕淚橫流的一個勁求饒“小姐,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奴婢這條狗命吧,饒了....”
於雪仿若沒有聽見,隻盯著她臉上的血印發呆。柳家的心裏恐懼、後悔互相交織,見她如此神情,愈加忐忑不安,身子因害怕而抖得如篩糠一般。這時她是真的很害怕,也很後悔,萬不該聽從李寶柱授意,去惹到小姐。
紅霞走進院子,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在於雪的眼睛裏,她看到了漫天的恨意和殺意。毋庸置疑,現在的於雪才能讓她在失去庇護的惡劣環境下生活的更好,可是這樣子的於雪,真的很陌生,也很恐怖。
穩步走到於雪近前,蹲下身子行禮,小心翼翼的說“小姐,都搜一遍了,沒有發現您的首飾。”於雪慢慢轉過頭,看著依然保持蹲禮的紅霞,眼神逐漸清明。直起身子,將金釵“噹”的一聲擲在地上,不緊不慢地問“但是一定發現很多有趣的東西吧?”紅霞將幾張紙,雙手呈上“回小姐的話,是。奴婢等人已經記錄在冊,護院大哥們拿著那些有趣東西去了西跨院,陸師傅命奴婢請小姐您過去。”
“嗯。”一一過目,也沒覺得怎麼憤怒,意料之中。抬頭,朝柳家的二人揚揚下巴,聲色俱厲“紅霞你將她二人的供述記錄下來,再按個手印。”微微一頓,冷笑著威脅“如果你們敢不老實,本小姐也不介意用點非常手段。”柳家的和黑胖婦人,尤其是柳家的剛才是真真切切知道於雪是真動了殺心,哪裏再敢耍花樣。直搖頭,不停的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