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雪快步走出院子,迎麵碰到梨兒氣喘籲籲地跑來。
梨兒跑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門上的老張讓人來回,大爺來府。陸師傅讓您前去攔住,告知他有什麼事等明日再說。”
於雪帶著梨兒走向大門,遠遠地就聽見大爺的斥罵聲。“你這個狗東西,敢攔本大爺。”老張弓著腰,腆著滿臉笑容,陪著小心,“主子有吩咐,任何人拜訪一律不許。大爺,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要讓小的難做…”大爺濃眉緊皺,滿臉不悅。身後的一個高壯家丁,一腳踢倒老張,大聲嗬罵“你算個什麼東西,還不要讓你難做。”
打狗還要看主人。在自己家裏,如此囂張的行徑,說明什麼,不言而喻。從前的自己得有多眼瞎,有多蠢,才會拿他們當做最親的親人,甚至一度感恩戴德。
一條細長的黑色鞭子,“咻”的纏住家丁的脖子。於雪右手略微使力,家丁的臉色迅速青紫,眼睛和嘴巴張的老大,雙手抓住鞭子,拚命地向外扯。
大爺愣怔一下,皺著眉頭,“快放開。一個女孩子家,如此暴力,像什麼話?”於雪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像‘畫’,那不得掛在牆上?”鞭子卻是收回手裏。家丁踉蹌著倒退幾步,彎腰低頭大口呼吸。於雪不屑的瞥他一眼,看似漫不盡心的說“你又是什麼狗東西,敢來本小姐門上撒野?”
大爺心裏極是不快,這話怎麼聽著,都是指桑罵槐。
板著臉,滿臉痛惜,義正詞嚴的教育於雪。“雪兒,你是堂堂千金小姐,平日裏舞槍弄棒的沒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不說,現在還滿嘴髒話,出手惡毒,你還懂不懂的一點規矩,懂不懂什麼是女德?”於雪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禮,脆聲回道“雪兒,見過大伯父。”微頓“這是雪兒作為小輩對長輩的規矩。敢問大伯父,您縱容家奴,在弟妹府門上大放厥詞,又是哪兒的規矩?”
大爺看著眼前的於雪,麵容依然稚嫩嬌憨,眼神看似清明,卻隱隱透著與年齡不符的陰狠淩厲。不自然的咳嗽一聲,繼續擺出一副長輩的尊嚴。“你母親就是這樣教你和長輩說話的嗎?這是在家裏,若日後嫁去侯府,如此行事說話,侯府會容得下你?”
於雪低眉垂眼,做出一副乖順受教的模樣,小聲說“大伯教育的是,侄女兒知錯了。”大爺剛想著小女孩的驕橫而已,還真當她長進了呢;就聽於雪冷冷的聲音傳來“那雪兒換個說法,您的家奴在侄女兒府門上打人挑釁,是怎麼回事呢,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嗎?”
這話說得就不是指桑罵槐,而是隻差點名。大爺立馬拉下臉,黑了臉色,語氣加重“聽你說話,就知道沒有…”於雪打斷他的話“大伯,您今個先請回吧。有奴才偷了侄女的貴重首飾,等審明白了,明個自然會請大伯三叔過府。”說完也不看大爺一眼,轉身就走。明個應該會撕破臉吧,再見,應該連路人都不如。大爺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於雪,你這個沒有一點家教的東西,小白眼狼,你…”於雪停住腳步,轉過臉,直勾勾的盯著大爺,笑著說“白眼狼,說得真好。”大爺怎麼都覺得麵前不是一個十歲多點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女孩,想起她自昏迷醒來,性情大變,難道真是被髒東西附身,看著她陰惻惻的眼神,嘴張了幾張,隻說出“長兄為父,即便你父親在,也不敢這樣和老夫說話。”於雪不屑的嗤笑,大聲吩咐老張“老張,再有人敢上門挑釁,直接回師傅,喊護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