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一輛黑色的轎車朝莊述撞了過去,莊述的表情定格了。
一切隻發生在瞬間,我目瞪口呆!
我下意識地後退幾大步,幾滴暗紅的血正好濺到我的腳邊。
可能是因為衝撞的力度很急很猛,所以莊述應該是瞬間死亡了。
他的臉上還保持著那副陰測測的表情,眼睛瞪大看向我。從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撞來的車跟莊述的車身之間,莊述被擠在兩部車中間,血流了一地。
我捂著嘴巴,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可是我的胃早就吐空了,隻能扶牆幹嘔。
那部開過來的黑色轎車停頓了一下,往後倒退了一大段距離。
莊述失去了依托,像紙片一樣,慢慢滑倒在地上。
退了一段距離的黑色轎車,再次朝莊述急撞過去,力道大得連莊述那部紅色的轎車都撞開了。車輪壓著莊述的身體輾過去,然後一路向前,開走了。
我看著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車後鏡被陽光反射出冰涼的光,可以想象得出車的主人,眼睛是如何的冰冷凶惡。
那部黑色的轎車,我認得。車牌號碼,我也記得。
等到黑色的車完全消失,我才壯著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莊述。他的身體都被壓扁了,腸子流出濺了一地。
他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古怪的笑容,眼睛瞪大好像不知道在看誰。他的嘴角流出血絲,跟那天我在麵具晚會上,看到的那個化成吸血鬼的他很像。
隻一眼,我馬上移開視線。
我的胃很難受。
很快,看熱鬧的人從巷子兩頭紛紛湧過來,指著莊述的屍體議論紛紛。也有個別膽小的,嚇得當場尖叫大哭。
沒多久,尖銳的鳴笛聲呼嘯而至,穿著製服的警察分開看熱鬧的人群,拉起了警戒線。
我不想再看熱鬧,邁著有些發抖的腿,急步朝菜市場走過去。
真是活該,莊述做了那麼多惡事,有這樣的下場我一點也不覺得他可憐。
隻是,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跟莊述什麼仇什麼怨?撞死了還不肯罷休,要把莊述輾成那幅慘狀?車裏麵,譚曉悅應該沒在吧?
我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心不在焉地挑選新鮮的肉菜。
挑挑選選好半天,我買了一些香花菜,半斤豬肉,還有幾條太陽魚等等,總之菜式挺豐富的。
菜料都買齊後,我拎著幾個大膠袋,費勁地朝家的方向走回去。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突然攔在我麵前。
他中等個子,頭雖然低著,但一看就不是善類。
我抬頭望望天,今天出門忘記看黃曆了?怎麼老是被人擋道?
鴨舌帽對我說:“曼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有些害怕,但仍然裝得很鎮定。我快速地丟掉手裏的菜,轉身想跑回菜市場裏。
菜市場裏人那麼多,他們應該不敢公然在那裏動手吧?
但轉身,我才發現還有一個人擋在後麵,穿著黑西裝,架勢十足。
一前一後圍堵,我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我問:“你們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
戴鴨舌帽的男人說:“我們老大請你走一趟。”
最後,我被他們的架著上了一部銀色的麵包車。車一路朝前開,七拐八彎地,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裏。
一路上,我不敢出聲。
其實我很想問問,他們的老大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可是每當我的嘴角一動,坐在旁邊監視我的人,就會露出一臉凶相,示意我不準多嘴,否則拿布條封住我的嘴巴。
車停下,我被大力拉拽下車,一路被推著前行。
很快,我被推到一幢大樓麵前,我看到大門上方寫著什麼KTV的,還沒看仔細,就被大力推了進去。
裏麵的光線很暗,五顏六色的燈在頭頂上閃個不停,我的心髒也撲通個不停。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條走廊,他們終於打開一個房間的門,用力把我推進去。
裏麵正在播放歌曲,旋律很低回憂傷。
我看到白先生坐在正對屏幕的長沙發上,手裏正在翻轉著遙控。
我就知道,開車撞人的果然是他。
“白先生,你為什麼讓人抓我?”
“曼小姐可能對我有誤會,我隻是讓人請你來。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他的語調很正常,沒有陰陽怪氣,也沒有凶巴巴,隻是很普通的幾句話。
我有點懵,“啥?”
“你是曉悅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你的。”
“為什麼,突然說要跟我交朋友?”我問:“是不是因為你撞死了人,正好又被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