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煙為了救我才吐血,我該做些什麼報答他呢?
我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也許我可以煮點好吃的,等半煙醒過來,好好給他補下身體。
但我來到廚房,發現冰箱裏什麼菜料都沒有。
看來,得去一趟菜市場了。
不知為什麼,我剛剛才從鬼門關回來,那麼多天沒進食,又被小鬼吸了血,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可能是泡了幾個小時糯米水的功勞,也有可能是自己吸收了自己心頭血的原因,反正我現在覺得整個人很精神,就像平常一樣,充滿活力。
我對小鬼說:“我去買些吃的回來。你在家裏好好呆著,不許到處亂跑知道嗎?”
小鬼點頭。
我走出房門口又轉身折回了房間,對小鬼說:“我還是把你也帶出去吧,免得你趁半煙睡著,又咬他吸血。”
小鬼搖頭,露出歡喜的表情。
它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我不會吸半煙的血,但我很高興能跟著你。
小孩子果然都愛出門。
我拿過一個很大的雙肩背包,這是平常學校組織旅遊,拿來裝行李的。
“進來。”我對小鬼說:“到了外麵,不許亂動亂叫,不然被別人抓去當標本,我可救不了你。”
小鬼明顯對這個雙肩背包很抗拒,搖頭不肯進來。
我嚴肅地重複:“進來。”
小鬼乖乖地自己跳了進背包裏,我把背包蓋好背到身後,還挺沉的。
直到這一刻,我才想到一件事:小鬼年紀這麼小,居然已經修成實體了?
除了吸我的血,它到底還幹過什麼壞事了?不然怎麼可能修成這麼結實的實體?
走到外麵,發現太陽當空正猛烈。
現在應該是中午了吧?
我問小鬼:“怕不怕太陽?”
背包裏有動靜傳來,不知道是搖頭還是點頭。我說:“如果怕,就應一聲。如果不怕,就應三聲。”
小鬼:“嚶嚶嚶。”
真是稀罕,這隻小鬼不但是實體,居然還不怕太陽?
我把手從肩膀伸到後麵,拍拍雙肩包,叮囑它:“在裏麵呆好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
我走到大門處,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猛烈的太陽晃得我都有點暈炫。
想起在九越靈住處呆的那幾刻短暫的時間,還有黑白無常要抓我去報道的恐懼感,真是恍如隔世般遙遠。
突然,我看到汪醫生從巷子那頭走了過來。
我一驚,趕緊找個角落藏起來。
我看著他走到自家門前,敲門。
大門很快打開,惠美玉站在門內迎接他。汪醫生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和她一起進去。
我恨得咬牙。
他們殺了人,居然像沒事人一樣,依然逍遙快活地的過恩愛日子?
在角落裏站了很久,我才慢慢平複心情。
總有一天,我要找到證據把他們送進監獄裏蹲著。
這麼想著,我呼出一大口氣,才從角落裏走出來,慢慢朝菜市場走過去。
有部紅色騷包的小轎車停在我身旁,拐個大彎橫在路上,發出“吱”的一聲尖銳長聲,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站定,看著這部奇怪的攔路車。
車門打開,有人從車上走了出來。
居然是莊述?
他不是被警察帶走了嗎?這個時候他應該被關在監獄裏才對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莊述走近我,皮笑肉不笑地問:“親愛的曼天星同學,看見我是不是很驚訝?”
我問:“你是怎麼出來的?”
“就是這樣出來的。”莊述攤開雙手,故作無奈地說:“家裏就我這麼一個男丁,我的爸爸媽媽怎麼可能忍心,讓我在那種地方過一輩子?”
“可是你殺了人?”我由驚訝茫然回過神來,憤怒地說:“看你這樣子,一點也不知悔改。虧得白馨走的時候,還拜托我向你說聲對不起,她被你害成那樣還說不怪你。”
“哦?”莊述冷淡地說:“她覺得對不起我?那個賤人,她有什麼資格說不怪我?”
明白跟這種人講道理等於對牛彈琴,所以我不想再說話,轉身想走。
“這麼著急要走啊?”莊述抓住我的手臂,怪聲怪氣地說:“我說過,你多管閑事的後果會很嚴重。我今天來,隻是先給你一點警告。你最好保護好自己,否則下次再讓我抓到,就不是釘釘子這麼輕鬆了。或者我可以嚐嚐鐵板人肉的滋味。”
“變態!”我瞪他,“放開我!”
莊述手一鬆,很快放開我。
他走回他那輛騷包的車旁,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朝我陰測測地笑:“咱們後會有期,曼天星你給我好好等著哦。”
我聽到了自己磨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