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老公鹿轉過身,關心地問班比:“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好一點兒了?是不是不那麼難受了?”

班比現在可以回答老公鹿的問題了,他說:“是的,我覺得好一些了。”這兩片葉子使班比恢複了一些精神。

“那就好,總算熬過來了!”說完,老公鹿長長地出了一口大氣。

“還流血嗎,班比?”老公鹿問道。

班比低下頭,看看自己的傷口,好像沒有熱乎乎的東西往外流了。

“好像不流血了,血止住了!”班比驚喜地大叫。

他心裏別提有多敬佩老公鹿了,這次他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命。

“不流血了,那就太好了。”老公鹿說,“隻要你的傷口不再止不住地流血,‘危險’和他的狗就不容易跟蹤我們了。”

“你是說他們沒法找到我們了嗎?”班比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高興。

“先別高興得太早,我們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那個人的獵狗有很靈敏的嗅覺,我們還是要盡快離開這裏,到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去,到他們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那才叫真正的安全。”老公鹿解釋給班比聽。

他們繼續向前走,這段路是班比有生以來走過的最艱難、最漫長的一段路。不過,幸運的是,他不是孤單的一個人走,而是由老公鹿——班比最欽佩的人陪著他一起走的。

他們走過了小路,來到了一條很寬的大水溝前麵。

老公鹿說:“現在,我們別無選擇,隻能過去。你要堅持住!”說完,他連看都沒有看班比一眼,就率先跳下了水溝。

班比很想緊緊地跟住他,但是,這時那該死的疼痛又來打擾他了。他的後腿一軟,就跌倒在了溝邊。可是,想到了老公鹿的話,他又用堅強的意誌讓自己再次站起來。

班比滑下水溝,慢慢地走去。

他的身體很難保持平衡,所以又重重地摔了一跤。疼痛使他失去了意識,他累得喘不過氣來,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班比覺得自己就要睡著了,他想:“要是能就這樣睡下去,該多好啊!”

老公鹿看見精神恍惚的班比,還在那水溝深處掙紮,就衝他大聲喊道:“你必須自己站起來,我可是幫不了你的。你隻能依靠你自己,這點你是知道的。”

老公鹿的話將班比喚醒,他掙紮著向前走去。終於,他一步一個踉蹌、一步一個跟頭地爬到了水溝的另一邊。

這時,他的傷口又開始往外冒熱乎乎的液體。班比覺得自己就要不行了,疲乏、疼痛、困倦像一股一股邪惡的力量,輪番折磨著虛弱的他。

老公鹿看見了班比的傷口,說:“傷口又在流血了,但並不是很厲害,至少不像剛才那樣呼呼地往外冒了。我知道會這樣的。”

老公鹿又小聲地對班比說:“現在不那麼危險了。”

班比就在老公鹿的鼓勵和幫助下,一步一步向前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他們緩緩地走著,來到了一片高大的山毛櫸林裏,慢慢地穿過了這片林子。

這裏的土地很平坦,還很柔軟。班比覺得自己的腳好像踏在了雲彩上。他不知道,其實這是因為失血過多使他全身無力,腳下發軟。

現在,班比的身子在一陣一陣地痙攣,抽搐得越來越厲害了。他的頭劇烈地疼痛,好像有人用針在紮一樣。他的耳朵裏嗡嗡作響,眼前好像有好多金燦燦的小星星在圍著他的腦袋轉圈圈。

他一會兒覺得自己冷得要命,就像被放進了冰窖;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在發燒,全身就像要著火一樣。不一會兒,他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他覺得自己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

但是,老公鹿卻在不停地和他說話,因為老公鹿害怕班比失去意識。要是現在真的暈倒了就糟糕了。但是班比覺得老公鹿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他也根本沒有力氣回答。

他們走在低矮的灌木和山茱萸中,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還在艱難地尋找著安全的地方。突然,一株樹幹很粗的山毛櫸擋住了去路。樹幹被灌木叢的樹葉秘密地掩蓋著。

最神奇的是,這棵樹的樹幹中間是空的。

班比聽到了老公鹿的聲音:“到了,我們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