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飽。沒想到羊肉這麼的暖胃。”依琳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指著桌上已經隻剩下油漬的盤子道:“這麼多食物都被我們消滅了,我們的胃是有多大!”
“我們的道別宴就這麼結束了?”瞻基沒什麼心情開玩笑,心中的不舍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了。
“瞻基,以後我們還會相見的。”依琳從瞻基黯淡的眼神中洞悉了他的心情。
“唉……”瞻基輕歎一聲。
她不肯跟自己回南京,那隻能是在這裏多呆一天陪她,希望能夠將她的麵容深深地刻畫在自己的腦海中。雖然相處的日子不多,但是他的情已經深深地留在這裏,留在這個溫馨的小屋裏。
“我知道,不過,我這一走就可能很難再回來了。”隻要明天一走,他今後就很難再回來看她,因為蒙古戰役將至,而且朱高煦的軍隊也慢慢開始有所調動,兩場惡戰是免不了的。
“沒關係,反正我一直都會住在這兒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就什麼時候回來找我吧。”
深夜,月色迷人,彎彎的玉盤懸掛在天空,四周一片空寂。依琳早早就躺在床上睡了,而瞻基則從房間裏麵走出來,他睡不著,想到明天的離去,就有無限的惘然。他低頭看向手臂的那仍未被拆線的傷口,嘴角微微上揚。
昨晚居然忘了讓依琳幫自己拆線,不過也好,帶著這個傷口上的線回南京,就好像她在自己身旁一樣。
依琳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探了進來,他凝望著躺在床上的依琳,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兒。
他輕輕將蓋在依琳臉上的書拿開,書上剛好翻到有關如何拆線的那一章節。
“小琳,怎麼可以這樣呢,在床上看書這個習慣要改掉哦。”
可惜她聽不見,即使讓他把心意說出,她可能也沒法體會得到。他清楚,目前來說,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瞻基往依琳的床鋪下塞了一包東西,彎腰時,他的眼睛定格在床上這個恬睡的可人兒臉上,情不自禁地俯身將唇落到了依琳的額頭上,深深一個吻,表達了自己內心的不舍、無奈還有擔心的心情。
“你放心吧,等我順利歸來之時,就是風光迎娶你之日。”
到時,我會將我真實的想法告訴你,我要一輩子保護你、愛你。
走出依琳的房間後,他的眼角瞧見了樹林裏有一個人影在移走,他立馬抓起院子裏的鐵鏟,喝道:“誰?趕緊給我閃出來。”見來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瞻基呼了一口氣,將鐵鏟放回了原位。來人是瞻基的手下。
“殿下,小的擔心您的安全,所以就鬥膽沒按紙條上寫的時間先來了,請殿下恕罪。”
瞻基連忙扶起他,輕聲說道:“沒事,你來得正好,咱們今晚就啟程吧。”
手下大驚,“現在啟程的話,夜晚路不好走。況且明天也有的是時間,為什麼要選擇半夜?”
“我知道你的顧慮,可要是明天走的話,我會舍不得。走吧,我們小心點便是。”
“是。小的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殿下周全。”
到了第二天清晨,依琳將全世界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瞻基,但是卻在他房間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麵淡淡地寫了幾個字:“小琳,我走了,有緣再見。”
“就這麼走了嗎?昨天都還沒說道別呢。”依琳歎了一口氣,坐在這個空落落的院子裏,一拍腦袋,大叫一聲:“糟了,還沒有拆線。他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話說,這個時辰,爹也應該回家了吧。依琳失落的心情瞬間跑到九霄雲外,太好了,不用孤獨了。依琳最耐不住寂寞,所以非常喜歡熱鬧的環境。
她期待地等待著,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星期……
“怎麼回事?都過了一個星期了,怎麼爹還不回來。”依琳不耐煩地來回踱步,卻又不知該怎麼辦。
要不去饒州看看,在這座深山裏麵呆著也沒用啊。說幹就幹,依琳連忙到房間裏麵收拾東西。正當她翻動被子的時候,她發現床鋪下有三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三個銀元寶還有他那塊玉佩。
瞻基他……
依琳的鼻子一陣酸,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銀元寶。
謝謝你,瞻基。你是我永遠的好朋友。
沒有想太多,依琳在桌麵放下一張字條給爹,便趕緊策馬奔騰,轉眼間便到了饒州。就在入城時,依琳拿出瞻基給的玉佩,可這次,卻沒有上次那麼順利,守城的士兵見到此玉佩時,將依琳抓了起來。
“你們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她拚命掙紮,但雙手雙腳都被抓得牢牢的。
“姑娘,我們要將你帶到淮王麵前。”
“為什麼?放開我!淮王是誰啊?”
沒有等到半點回答,就被硬生生地抬到了一間屋子裏,屋子正中央正坐著一個大概40歲的男人,他頭戴烏紗帽,身穿團領衫,上麵繡有仙鶴補子紋樣,腰間束帶,並腰佩一塊翠綠緬甸玉。
他筆直地坐在公務桌旁,容光煥發,威風凜凜,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緊盯著依琳,嘴唇微啟,“誒誒,你們把她放下,怎麼能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