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堅定地落在安淮遠安詳的臉上,諶淩煙心中暗道:爹,你有救了!
“小尾巴,你怎麼悶悶不樂的?不像你啊。”諶淩煙抽空從堆得像山高的賬簿中抬起頭。既然知道肖逵、沈斌要對付侯府,自然要做好萬全之策。鋪子上的掌櫃夥計該換的就換,財政大權還是要落在自己手裏。
小尾巴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盯著如山的賬簿,不發一言。
“你怎麼了?像丟了魂似的。”
小尾巴癟癟嘴,眼也不抬,道:“姐姐,我就是丟魂了。苗牧哥哥走了。”
諶淩煙哭笑不得,“你年紀這麼小,懂得什麼。”
小尾巴有些不高興,端坐了身子認真道:“姐姐,我怎麼就不懂了?我喜歡苗牧哥哥,從第一次見他就是了。”
諶淩煙無奈地搖搖頭,不置一詞。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懂什麼情愛,那不過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崇拜罷了。
“苗牧哥哥走了……走了……”小尾巴喃喃道,雙眼失了焦距。
昨日諶淩煙帶著小尾巴出門巡視侯府商鋪,碰巧遇見了苗牧。苗牧說他尋人未果,打算打道回府了。“苗大哥不是說了嗎?他以後有機會會來的。”
“姐姐,嬤嬤說男人的話不能信。要是苗牧哥哥真的說他會來,那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小尾巴一臉沮喪。
諶淩煙無奈一笑,嬤嬤淨教些這小丫頭什麼東西!“你離家這麼久,也沒見你著急過尋你爹娘。”
“我想我爹娘啊,可是我不知道上哪兒找去。”說著說著小尾巴的大眼睛便盛滿了淚水,“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這不還沒嫁呢,就離了娘家,像水一樣。”
諶淩煙看到她小大人似的唉聲歎氣,急忙擺擺手,“當時可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的。別怨我!”
小尾巴吸吸鼻涕,嗔怪道:“姐姐,你怎麼這般落井下石?都不安慰人家,我的心受傷了,不理你了。”話畢,小尾巴便踱出屋子,鑽進了李嬤嬤的房簾。
諶淩煙笑著搖搖頭,李嬤嬤把個天真活潑的小小姑娘活生生教成了傷風感月的“閨中怨婦”,等自己手頭的事情鬆一鬆,便把對小尾巴的教育事業提上議程。
“小姐,小海說外麵有人來訪,在大廳裏候著呢,讓你去看一看。”恬兒挑著簾子,驚擾了埋頭苦修的諶淩煙。
“何人?”諶淩煙揉揉酸痛的脖頸。
“不知,小海也不認識。”恬兒體貼地上前為自家小姐揉捏著。
管家被諶淩煙派去監管商鋪上的事情了,府中的管家暫由李嬤嬤的侄子小海代做。“那好,走去看看!”順便活動活動筋骨。這生意人的腦袋,還真不是人人都有。
大廳裏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大約四十歲上下的樣子。皆是身著粗衣麻布。男人較為頻繁地喝著茶,似乎在掩飾著什麼。他的目光四處移動著,似乎在搜尋什麼,可以看出他的不安。他的十個手指頭不停地搓來搓去,又去抓旁邊桌上的茶盅,卻發現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