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淩煙眨眼望著他,突然笑道:“你會保護我的,是嗎?”
車非翊靜靜回望著她,嘴角漾著如春風舒服的笑容,淺淡道:“自然。”他的雙眸蒙上一層笑意,諶淩煙有些看呆了。
她一直不懂,今生,對於車非翊,對於薛驍,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她一直不懂。
諶淩煙眯起眼眸,殺氣一閃而過,冷笑一聲,轉身遠離他們,已躍到寬廣庭院之中,“你確定要和我動手?”
聶茗茱眉目一瞪,柳眉倒豎,聲音冷冽,“你以為我打不過你?或許從前是,隻是這段日子以來,我不曾怠練武功,長進雖不多,對付你卻夠了。”隻要一想到非夕總是為了這個女人黯然神傷,火氣就壓抑不住迸發出來。
諶淩煙橫劍在胸,指腹輕輕滑過冰冷劍體,雙眸漸漸泛起淡淡紫光,聲音輕柔似水卻帶著令人想逃的邪魅,“你知道我手中這柄劍的來曆嗎?”
聶茗茱眉頭皺起,冷冷道:“現在這個時候你可真是好閑情。”
諶淩煙吃吃笑起來,“閑情麼?或許,我隻是告訴你,這把劍的厲害之處在哪裏?”
聶茗茱手握的長劍更緊,眼睛匆匆掃了遠處,眸中閃過一絲擔憂,那邊已經動手了,除了褚懷和‘劍泣三公子’,還有幾個武功高強之人,非夕和車非翊二人力敵,仍然占了上風,頓時鬆了鬆氣,卻看到諶淩煙笑得詭異無比,不由得脫口問:“何厲害之處?”
諶淩煙慵懶站在燦爛陽光之中,她的臉鍍了層光,她身姿婀娜,藕色儒裙飄逸,此時的她,仿佛又變成了那個綠盈壓抑之下的諶淩煙,她輕輕笑道:“這柄劍,雖不能削鐵如泥,但是足夠殺人用,最重要的是——”媚眼一挑,飛向聶茗茱,風輕雲淡道:“它不見血,誓不休。”
聶茗茱打了個冷噤,瞟了遠處仍在打鬥的琴非夕,不由得害怕退了幾步,仍然瞪著諶淩煙道:“你...你不是諶淩煙,你是誰?”
“我是誰?”諶淩煙輕笑著逼近一步,劍光閃著聶茗茱的眼睛,“我是誰似乎不重要了...嗯,我是諶淩煙...可不是那個隻會傷害自己的傻女人諶淩煙,而是另一個諶淩煙。”
聶茗茱依舊後退,她不敢聞她身上的殺氣,聲音已經有了些發顫,“你在說什麼,你是諶淩煙嗎?”
諶淩煙笑得異常柔美,微微頷首道:“我自然是的,你呀,還是與從前沒什麼兩樣,雖然厲害、性子潑辣,可你若是鬥,無論如何是鬥不過我的。”說罷還搖頭輕歎,那神情是為聶茗茱感到同情,她在憐憫?
聶茗茱再次看了遠處銀袍的琴非夕,再看看已經一步一步逼近的諶淩煙,她已經清楚的明白,今天是難逃一死了,眼前這個諶淩煙,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怎麼會有人,一邊要殺你了,還一邊在同情你呢?所以,這個女人,是個魔。
聶茗茱狠下心,絕望的看了琴非夕一眼,拔劍揮向了諶淩煙,這次她用盡了全力,她武功雖不高深,然而多月有琴非夕從旁指點,已經比從前亂闖江湖的她精進了許多,勉強擠進高手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