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淩煙微怔,“這...是,父皇病重之時曾經見過。”
秋相淺然道:“是否提起過你娘?”對於她那聲父皇,他臉色微有一沉。
“娘...”諶淩煙輕輕呢喃著,這個字已經很久沒有念過了,此刻突然提起,心中隻有沉痛,“父皇...的確說過。”
“是啊...”秋相眯著眼睛,心中微微一揪,忽然轉身盯著諶淩煙的後背,這個女兒,他曾經疼愛在手,然而每當他想起從前的事情,總是不能自已,他深愛的女子,曾經和先帝...亦是情投意合,隻是後來不得已兩人才分開。縱使如此,兩個人仍然在心中留有對方的位置...甚至,先帝還在遺詔中堅持要立淩煙為皇後。每當想起這些,他總是恨、總是怨,於是漸漸,他不再喜歡這個女兒。
“女兒不孝,甘願受罰。”諶淩煙麵無表情的吐出了一句話,可是心中已經夾了幾絲酸楚,她極力隱忍著,不讓他看出絲毫不妥來。
秋相語氣帶了絲不耐煩,“已經罰過了,讓你起你便起吧。”
得言,諶淩煙才緩緩站起來,秋相重新做回太師椅之上,狀似不經意問道:“想必是有通往宮中的密道?”
諶淩煙想了想,點頭回道:“是的。”
“那麼,密道入口在何處?”秋相雙手抓著案幾的一角,眼睛緊緊鎖著諶淩煙。
諶淩煙垂下眼瞼沉默著,許久才輕啟唇道:“恕女兒不能說。”那條密道是什麼時候挖掘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這麼一條密道橫跨著皇宮和外界將會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她不能讓人知道,更加不能讓有關參雲莊的人知道。
她咬唇搖頭,心中卻升起一絲迷惑,非夕知道密道入口處,為何...難道非夕從未打算告訴過別人?還是,在等一個時機?
望著秋相的臉漸漸沉下來,心中付出一絲懼意,許久才鼓起勇氣問道:“爹,那份藏在秋府中的是什麼東西?足以令皇帝退位的是什麼東西?”
秋相的臉頓時僵住了,冰冷的僵住,他起身逼近諶淩煙,猛地抓住她的手,狠狠的抓住,問道:“你知道什麼了?為什麼不告訴爹密道入口在何處?”
諶淩煙不禁退後,體內真氣已經開始四處亂竄,她咬牙忍住,不讓真氣作亂,否則,足以一掌斃命眼前的人,“爹,為何定要爭這天下不可?以前的日子不是很好嗎?”她知道一個人的欲望有多大,總是不停的希望能夠獲取更多,漸漸,成了永遠填不滿的野心。
秋相猙獰著臉,讓人覺得更加可怕,他陰陽怪氣道:“爭?是啊,我在爭,我爭了這天下,死後也能在你娘麵前趾高氣昂的。”
雙眼染上點濕潤,爹對娘的心,果然是這麼深,就是這天下之爭,爹都不忘為自己爭取一番,以求死後不會狼狽遇見娘。
諶淩煙哽咽道:“爹,收手吧,娘地下有知,也不會讓你這樣的。”參雲莊臣下隻是一個借口,一個光鮮的借口,足以留在參雲莊的借口,原來,從很早之前,父親的心變漸漸發生了變化。
秋相鬆開了諶淩煙的手,仍然冰冷問道:“你究竟說不說,密道入口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