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1 / 2)

“琳琅,你怎麼在這裏,真是胡鬧,戰場是你能來的麼?”段雲謹一睜開眼,就看見琳琅正靠在床頭暗自垂淚,他低聲斥責,許久未曾開口,嗓音也有些喑啞,輕微的一動牽扯到未愈合的傷口,讓他痛得皺眉。

“夫君。”琳琅一見他醒來,就撲進他懷裏,呆呆的望著他,許久,忽然抓住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起來,她這一路走來,又是風餐露宿又是遇見山賊,若不是被巡邏士兵發現,指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一想到這裏,滿腹的委屈湧上心頭,她哭得涕淚橫流。

段雲錦被她壓住的傷口隻覺得痛入骨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了那入髓的痛,看著琳琅紅彤彤的眼睛,他長歎一聲,伸出沒受傷的手,攬住了她冰冷的身軀,她是在為他擔憂吧,他隱隱知道他昏迷的日子裏,有一雙溫暖的手一直照顧著他,他在夢中竟然以為是染兒,如今看到琳琅,他就明白了。

想到這裏,心頭不禁一暖。

“夫君,不要罵琳琅了,琳琅知道錯了,隻是,琳琅擔心夫君啊,女子是不能上戰場,可是我顧不上了,我隻知道,我的夫君受傷了,我要來照顧你。”哭了好一會兒,琳琅才止住了哭泣,她看著段雲錦蒼白的麵色,不過短短時日未見,他就受了這麼重的傷,想到這裏,又是忍不住,淚水吧嗒落下來。

“我這不是好了麼,琳琅,這幾天辛苦你了。”溫柔的拭去她麵上的淚痕,他柔聲道。

“夫君,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水喝。”琳琅聽到這裏,心頭咯噔一下,她猜想的沒錯,果然花音染來了,隻是,她隨即想到花音染的性格,她不是多嘴之人,那麼,隻要她不說,夫君,就不會知道的,她心神略定,端起桌上的茶水,小心翼翼喂段雲謹喝。

接到士兵通知的段雲靄,一來到這裏看見的就是這副情景,兩個人郎情妾意,眸光含情,言語帶愛,怎麼看,怎麼情意綿綿,他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猛然想起,染兒已經從她那兒走了好一會兒,隻怕已經看到了兩人這般景象,隻怕那傻丫頭此刻躲在那裏暗自垂淚吧,想到這裏,又是一陣心疼,為染兒不值,當務之急,是快要找到她,她心情不好,他更要陪在她身邊,陪她一起難過。

“雲靄,你來了啊。”段雲錦看了他在門口,開口招呼道。

“恩,你好好養傷,既然弟妹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段雲靄冷淡地開口,轉身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段雲錦,不知他怎麼就惹了這個好脾氣的堂弟生氣。

隻是,他沒想到,他幾乎翻遍了整個軍營,都沒有染兒的身影,染兒不是一個不顧大局的人,就算是心理傷心,她更多的是麵上裝的若無其事,段雲靄一邊指揮著士兵在附近找,一麵也焦急了起來,這般,不會是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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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染悠悠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她睜開眼,就看見天上絢爛的火燒雲,連綿的一片,紅若喜袍,剛剛醒來的腦袋還有些遲鈍,一時之間,她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困惑。

“你醒了啊。”身邊一聲戲謔的輕笑,她一下子回過神來,一雙迷茫的黑眸恢複了神采,抬頭看著麵前的男子,麵色中帶著警惕:“是你劫持了我?”

“嘖嘖,小王妃這話可不好聽,怎麼能說劫持呢,在下明明是請王妃陪在下走走。”蕭冥夜已經換上了一身輕便的白色勁裝,就連她看著,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適合白色,此刻他隨意坐在草地上,卻恍若卓立於塵世之外,春愁秋思都不縈於心傷,安然的猶如一幅空靈的水墨,不似人間所有。

“既然這樣,想必蕭王也走夠了吧,那恕我不奉陪了。”她站起身,也不知道他把她帶到哪裏了,天色都晚了,她要快點回軍營。

“可以,隻要你走的回去。”蕭冥夜點點頭,輪廓分明的薄唇微微一彎。

花音染氣悶地瞪眼,他這麼說是在人為她不識路麼,隻是,看著周圍縱橫交錯的小道,她還真有些無從下手,心頭一陣無力:“可否勞煩蕭王指點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