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牧繁還是抱著洛晨睡了,她聲音裏含了一絲心疼:“妞妞,你這三年到底是怎麼過的?怎麼瘦的這樣了?”
洛晨蜷縮著身子,像高中時候那樣,靠在牧繁的胸口,她盡量俏皮的說:“大家都在減肥,我就跟風了,怎麼樣,效果挺好的吧?”
牧繁將被子拉了拉,將嬌小的洛晨整個包住,聲音裏滿是心疼:“你聽過麻杆兒減肥的嗎?不管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麼,都過去了,不要再活在過去了,好不好?”
洛晨故意打了個哈欠,故作困倦的說:“嗯,我知道了,好累啊,睡吧。”
牧繁翻了個身,輕輕應了一聲,不到一會兒就睡著了。
洛晨絞著被子,她下意識的咬緊了嘴唇,那段曾經讓她一度以為毀天滅地的時光,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忘記了呢?
洛晨擦了擦眼角的淚,捂著被角慢慢睡了過去。
夜很深了,白月光在薄紗般的雲層裏,隻露出微微的光暈。就在城市的另一角,蕭牧坐在陽台上,表情模糊,好看的眉峰皺到了一塊,洛晨的突然消失,讓他覺得熟悉,好像腦子裏那大片的空白中,就有這樣一個故事。
三年前,他生了一場大病,發燒昏迷了近一個月,醫院的病危通知都交到了蕭舒的手中。
他醒來後,睜開眼睛就看到,原本美麗漂亮的母親,就像是瞬間老了十歲,漂亮的金黃色頭發中,竟也出現了很多突兀的白發。他隻是覺得頭很疼,好像休息了好久,才在一個很累很累的狀態中擺脫出來。
蕭牧知道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甚至應該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因為,每次當他問起他這次生病時,蕭舒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就算回答,也是極力的在避開什麼的。
剛開始,他還十分想要知道,他究竟忘了什麼,可是,當他看到蕭舒一次次為他掉眼淚時,蕭牧的心便疼了,那是他的媽媽,從十二歲起就跟他相依為命的人,他如何能這麼為難她?
於是,這段故事便在蕭牧的腦海中,漸漸擱淺,而他也順著蕭舒的意思,慢慢接受了可愛漂亮的安寧夏。
但,正如安寧夏有一次喝醉時說的那樣,他從沒真正的將她放在心裏過,跟她在一起,不過是一種責任,一種孝心。
麵對這樣的指責,清醒的蕭牧並沒有反駁,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在他心裏,安寧夏隻是朋友,若不是媽媽熱心撮合,他不會這麼快就答應。
本來,日子是安寧而美好的,蕭牧也以為,以後的人生會這樣一直下去了。直到遇到那個叫洛晨的女孩,第一次見到她,蕭牧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這個感覺雖然微小,但蕭牧卻無法忽略。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還是下意識的想著,要離那個嬌小的女孩子遠一些。
可是,今天晚上,當他知道那個女孩子在那麼晚還沒回來時,他幾乎有一種要瘋掉的錯覺。若不是礙於安寧夏與淩然,也許,他早就報警,然後跑到大街上找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