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留步!”流蘇伸臂阻攔,“小姐向來睡眠輕淺,夫人冒然進去,會弄醒小姐的!”

“放肆!”劉氏喝道,“是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我說話的?!”

流蘇冷笑一聲,“庶出小姐都敢公然毒打嫡出小姐了,奴婢的行為算出格麼?”

“就是,有夫人裏外打點,三小姐必然吃不了什麼苦頭,多呆兩天又能如何,夫人何苦為此來煩擾我們小姐?”福圓氣不過,也在一旁幫腔。

劉氏瞪著福圓和流蘇半天沒說話,平時看著唯唯諾諾的,沒想到竟然都是眼尖嘴利的,連她都不放在眼裏,看來這青竹院果真是臥虎藏龍。

那丫頭和她身邊的人,一個都留不得!

“好個以下犯上的奴才!”劉氏怒道,“既然你們主子沒管教好你們,我這個做母親的便越殂代皰,省得傳出去說我們侯府內院不……”

“嗬!”流蘇冷笑著打斷她,“果然是母女同心,都喜歡借著侯府的臉麵說話,也不知是誰在丟侯府的臉!”

“放肆!”劉氏氣急,丫鬟的態度,多半就是蘇眷蕾的態度,否則誰給她們這麼大膽子對當家主母出言不遜!

沒想到自己還沒怎麼樣,她先拿起了腔!

既然這樣,就別怪她不顧及情麵了!

“來人啊,將這兩個目無尊主的丫鬟給我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趕出侯府,永不錄用!”

話音一落,立馬有兩個婆子上前就要拿下兩人。

流蘇並不懼怕,直接踹了狐假虎威的婆子一腳,將她踢遠了,“奴婢是青竹院的人,要打要殺都是小姐的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

要不是流蘇是蘇眷蕾的丫鬟,要不是在這種情形下,劉氏就要對流蘇刮目相看收為己用了。

可眼下,她除了氣惱再無其他的心思。

她一直以為蘇眷蕾在自己掌控中,不足為懼。可看著兩個丫鬟囂張的樣子,對自己哪有一絲恭敬,原來在她沒將蘇眷蕾放在眼裏的同時,蘇眷蕾也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

嗬嗬,可笑!

她們以為這些年自己對蘇眷蕾溫言軟語,和藹慈祥是忌憚她元配嫡女的身份嗎?

她們以為她當真不敢拿蘇眷蕾怎樣嗎?

好,今天她就讓她們看看,這廣陵侯府究竟誰當家,誰應該臣服誰!

劉氏冷笑一聲,厲聲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帶下去!”今天她就讓她們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處置她們!

兩個婆子聽命,又要上前拿人,因為之前流蘇的反抗,所以臉上都帶著怒意與狠色,流蘇和福圓都是有身手的,哪能讓她們近身,輕易就化解了。

眼瞧著兩個婆子不行,另有兩個丫鬟上前去幫忙,場麵頓時就亂了起來。

流蘇和福圓故意叫得很大聲,但吃虧的都是劉氏的人。

正鬧的不可開交之際,內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蘇眷蕾一身素白地站在門後,臉上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

“怎麼回事,吵什麼吵?”

明明已經看見了劉氏,卻沒再像從前那般將迎上前同她親昵。

劉氏知道蘇眷蕾這副根本沒將她看在眼裏的態度已經表明了立場,幹脆也完全撕破了臉,冷聲道:“蕾兒身子不爽,無力管教丫鬟,母親便代勞了!”一分商量的意思也沒有,就要插手青竹院的事。

蘇眷蕾笑笑:“蕾兒身子不爽,還不是拜三姐姐所賜,母親好生奇怪,不去管教三姐姐,反倒有閑情逸致來管教我的丫鬟!”

“你!”劉氏惱怒,蘇眷蕾這副樣子明顯是不願輕易放過絮兒。

“母親別惱!”蘇眷蕾徑自坐在錦凳上,拿起茶杯倒了兩杯茶,“喝杯茶消消氣,蕾兒正好有事要和母親說,你們先退下吧!”

流蘇和福圓聞言立馬就走了出去,劉氏身邊的丫鬟婆子卻不為所動。劉氏看著蘇眷蕾從善如流的樣子隻覺好笑,她以為她是誰,除了青竹院兩個賤婢外,還有誰會聽她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蘇眷蕾渾不在意地抿了口茶,聳了聳肩道:“我要說的事十分私密,母親要是覺得這些人都是信得過的,留下也就留下了!”

劉氏冷笑一聲,坐在蘇眷蕾對麵,怕她不成?

“有什麼事你隻管說好了!”她自認為人滴水不漏,還怕被一個小丫鬟拿捏?!

“既然母親這麼說,那麼蕾兒也就直說了!”蘇眷蕾目光灼灼地盯著劉氏,“昨天在魏國公府,有個婆子找上蕾兒,說她曾是母親的貼身丫鬟,叫青環,她告訴蕾兒說,當年我娘的一切不幸,都是出自母親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