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夏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揪起璃瀚後背的衣服,緊緊攥在手中,肩膀不住的顫動,聲音沙啞,“為什麼……你就要對她用情如此……璃瀚……我在你身邊千年,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哪怕有一點點為了我,好好珍惜你自己呢……”
“花夏……”璃瀚聞言一顫,隻是依舊任她抱著,微微偏過頭,閉上眼,趴在她的肩上。“……我累了。”
記不起,愛不得,忘不了。
本以為如若今生再相見,哪怕流離百世,迷途千年,也願。隻原來,相見便會嗔念,嗔念便會憎怨。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妨當初莫相識。
這一句我累了,有多少辛酸,又有多少不甘願。
許久的沉默之後,他抬起頭,像是在對花夏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可我愛她,還是我自己的事情……也許,這本就從來不是公平的……她可以忘了我,忘了一切,重新開始,好好生活。但我卻不想,忘了她。”
“可是……”花夏一邊用魔氣探入璃瀚體內檢查他的傷勢,一邊說道,“我記得,玄奇老頭當時說過,你一千年前雖為了她墮入魔道,但你的心性尚未成魔。反倒是現在你天劫將至,若是執念過深,隻怕會徹底被魔性侵蝕控製,到時候還有可能會帶來六界浩劫……”
璃瀚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索性也不阻撓她用魔氣探尋,他本就是神魔之子,又有冥若珠護體,雖然他把自己關了這麼久,對自己的傷勢也一直不管不顧,但他的身體本身就有極強的修複能力,現在雖然看起來猙獰,但也已無大礙。
璃瀚“嗬嗬”地笑了兩聲,坐直身體,抬起手將花夏的頭放在自己的頸窩,“傻丫頭,你可是個魔啊,怎麼把自己說的那麼十惡不赦的樣子,倒相信起天界上那些自命清高的話了。就算是又如何呢,我本就是魔尊,我若不成魔,才是六界的笑話。”
花夏見他如此,對他的傷也終於稍微放心了一些,打趣道,“魔尊大人雖是這麼說,我們可都是知道你的。我們生來就是魔,這可沒得選擇。你卻是不一樣的。若你的元神完全被魔性侵蝕,隻怕你連我們是誰都不認得了!”
璃瀚目光閃爍,掠過一絲幽光,說道,“所以今日起,我要閉關,封印。”
花夏猛然坐起,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最近魔界的大小事情,你們四個聽木兮吩咐就好。他雖有野心,但更有溝壑。還有……九重天和紫雲宮……玄之雖然被我重創但畢竟還活著,隻要他一天未死,我總擔心他會利用靈曦對付我,或者是,牽製琉霄。所以我想抓緊時間閉關,這樣就能趕在天劫之前將我的一半元神封印在冥若珠裏,隻要冥若珠在,我就永遠不會忘記了。”璃瀚將手覆在心口上,那裏的一顆心,默默地跳動著。
花夏一顫,幾乎是搖搖欲墜,“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道這樣做有多危險麼?萬一冥若珠被他們搶走甚至是被毀了,你可有想過後果?你會死,你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璃瀚卻好似根本無所謂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傻丫頭,如果我不想給,你說六界之中還有誰能搶走我的東西?”
一滴淚水恰巧落上他的手指,花夏的表情有點僵硬,慌忙的拂袖擦了擦,低聲重複道,“是啊,你若不給,誰也得不到。怪我擔心,怪我總是擔心……”
花夏不自覺輕聲呢喃,“那我呢……”
璃瀚輕輕抬手,撫摸著花夏的後背,“我可以為了你,毀滅天地。”花夏的身體微微一震,璃瀚卻忽然緊接著說道,“誒?你……好像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好……”說著便要探出手卻被花夏不著痕跡地避過,作勢憤憤地一掌打在他身上,美目一瞪,“呸!你這家夥還好意思說!你再去看看她們三個的模樣,這回可真是魔不魔鬼不鬼,你啊,什麼時候能叫我們四個省省心!”。
卻不想璃瀚“嗷”的一聲叫起來,扯著脖子大喊:“要死了要死了!花夏你這是謀逆!痛哎呦呦痛死了!”候在外麵的風春、雪秋和月冬趕緊衝了進來把他團團圍住,美人在側,噓寒問暖,好不愜意。
其實後麵還有一句話,被璃瀚藏在了心裏。
我可以為了你,毀滅天地,然我縱為萬魔至尊,卻願為了她,救贖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