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尼昂發現自己不受歡迎,正打算走,他突然看見阿拉米斯弄掉了手絹,還一腳踩在上麵。他把手絹從阿拉米斯腳下拉出來,交給他說:
“先生,這是你的手絹。”
那條手絹的一角上繡有花冠和勳章。阿拉米斯突然從達達尼昂手裏奪走了手絹。
“啊!”一個人叫起來,“謹慎的阿拉米斯,這不是布文特拉西夫人的手絹嗎?”
阿拉米斯狠狠地瞪了達達尼昂一眼,又溫和地說:“你們誤會了,這塊手絹不是我的。我的手絹在口袋裏。”
阿拉米斯說著,拿出自己的手絹。
這回達達尼昂不說話了。但是阿拉米斯的朋友們根本不相信阿拉米斯的話,他們之中的一個人說:
“假如您所說的是真話,阿拉米斯,請您把那塊手絹給我,布文特拉西先生是我的朋友,畢竟那是他妻子的東西,我得還給他。”
“您的要求不合理,”阿拉米斯回答,“我拒絕。”
“事實上,”達達尼昂說,“我隻是看見阿拉米斯先生的腳踩住了手絹,所以以為手絹是他的了。”
“您錯了,先生。”阿拉米斯冷冰冰地回答。
然後,他向所謂的布文特拉西的朋友說:“您是布文特拉西的親密朋友,我也是他的朋友,所以,這條手絹既有可能是您掉的,也有可能是我掉的。”
“不是我掉的,我發誓。”對方回答。
“我發誓,顯然我們之間有一個人在說假話,我們最好各拿一半。”
“各拿一半?”
“不錯。”
“好極了,”另外兩個人叫起來,“不錯啊。阿拉米斯,你非常聰明。”
幾個年輕人大笑。過了一會兒,三個衛士走了。
達達尼昂連忙對阿拉米斯說:
“先生,請您原諒我。”
阿拉米斯打斷他說:“您的確不像是一個有禮貌的人。”
“什麼!先生?”達達尼昂大聲叫起來,“先生,任何人都會明白,一個人決不會沒有原因地踩在手絹上。見鬼!”
“先生,您這樣侮辱我,”達達尼昂說,“我是沒有多少耐心的。既然我道歉了,就有理由認為這件事情已經可以結束了。”
“先生,我並不想同您吵架,但是您損害了一位貴夫人的名譽。”
“是被你我一起損害的。”達達尼昂大聲說。
“您為什麼要把手絹還給我?”
“您為什麼把手絹掉在地上?”
“我說過了,先生,那塊手絹不是從我口袋裏掉出來的。”
“先生,我親眼看見手絹從您口袋裏掉出來的。”
“您居然用這種口氣說話,我要教您一點兒禮貌。”
“教士先生!請您馬上拔出劍來。”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這附近都是紅衣主教的人!”
“兩點鍾,特雷維爾先生那裏,到時我會告訴您地點。”
兩個年輕人就此告別。
阿拉米斯走了,達達尼昂見時候不早了,就朝加爾默羅修道院走去,對自己說:
“我這次至少會死在一個火槍手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