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辰了?”我開口問道。
我一直在算著時辰的,從最開始,隻是後麵因為各種複雜的情緒就沒有注意到時間,此刻心裏微微平靜了一些,便又開始關注起時間來。我想知道時間,具體的時間,這場屠殺具體經曆了多長時間,我病態的想算的一清二楚。
“回公主,亥時剛過半。”在那群女婢中較穩重的一個女子開口回答道。
我看著她,我記得她,好像是叫織繡的一個宮女。悅心宮裏的這些宮女些,除了小綠和蓮花是我的貼身丫鬟,照顧我的日常起居,隨時和我在一起,我記得她們的名字外,其她人的幾乎都不記得了,而我此刻能隱隱記得她的名字,則是她是負責管理這個悅心宮的日常事務的,所以映像多些。
“織繡吧?”我隨口說道,想肯定一下自己的記憶。
“是,女婢是織繡。謝公主還記得女婢的名字。”叫織繡的宮女回答道。語氣有些些顫抖,把她內心的激動表露無疑。
我微微歎息,我隻不過是記住她的名字,便如此激動,這不是我本就該做到的基本禮貌嗎。這群人也許在她們之間有自己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不能否認,她們活的是多麼的卑微弱小,是多容易就滿足了。而我嘞,我也與一群人勾心鬥角著,我也很容易滿足,我隻想要回家,安安靜靜的過我的生活,但卻是不可能。我奮力的改變,奮力的爭取,這個簡單的願望還是離我好遠。在這裏,到現在,這一些,似乎我都沒有其他的路,似乎有什麼牽引著,有什麼推動著,讓我自然而然的沿著這條路走到現在。在這個世界,我又何嚐不是活的渺小。到頭來,其實我與她們一般,甚至不如她們。
閉了眼,再睜開。死亡讓自己變得脆弱而感性起來,稍有引誘,便會有一連串的感觸。自己不願再多想,怕自己在想下去,到戰爭結束,自己會抑鬱症。
抬腳,踱著碎步觀察起整個悅心宮來。沒變,什麼都沒變,整個悅心宮的格局仍是原來的樣子,就連當初自己抱著信誓旦旦要把它帶回去古董花瓶都還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裏。走上前去,抬首撫上花瓶,光滑而冰涼的觸感,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參見公主。”這時,一個侍衛進來對我行禮道。
我轉身,看向他,道:“說吧。”
“是,四門中東西北三門皆以結束,所有亂黨也都就地解決未留活口。目前隻有南門叛亂還未評定,北門韓統領帶兵前去支援。”侍衛不帶任何個人意識的對我敘述著目前的戰事。
我點點頭,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中。南門是四門中兵力最重的門,納蘭鴻久雖在東門,但他母親,楚國的皇後可是在東門。對那個女人我是有所耳聞的。乃前丞相之獨女,從小如男兒般培養著,再未嫁給納蘭驚天之前與自己的表弟王宇論兵法,常贏。這次,若不是燕信國的突襲,拖住了王宇,而自己死而複生讓她始料未及,恐怕這場叛亂我們不會這麼輕鬆就贏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