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杜十娘再沉百寶箱(2 / 3)

女公證:公證員海宴。

女主持:請兩位公證員背著兩位當事人的後代查驗文物。請兩位文物專家協助一下。

何清和夏商周都瞄著F罩杯小姐。

女主持:請先生們關注文物,而不是尤物。

兩位公證員在兩位專家的陪同下一一查看文物。

文物被放在展示台上,禮儀小姐退下。

男公證:查驗無誤,一共三十件。

女公證:查驗無誤,一共三十件。

女主持:下麵我們將請兩位名人的後代,一一報出這些文物的名字來,然後請專家和公證員核對。

男主持:為了使比賽競猜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我提議兩位名人李甲和杜十娘的後代……

男公證:(打斷)這樣表述容易引起誤解。

女公證:應該是杜十娘的後代和李甲的後代。

男主持:我提議李甲的後代和杜十娘的後代……

女主持:應該是杜十娘在前。

李丙:為什麼?按姓氏筆劃李是六劃,杜是七劃。

女主持:按照國際慣例,都是先Lady,然後Gentleman。

李丙:可這是中國,姓李的和姓杜的在一起,都是姓李的放前邊。

夏商周:是這樣,像大李杜小李杜,李白杜甫,李商隱杜牧。

杜薇:為什麼?是按藝術成就嗎?

元明清:不是,是發音的平仄。比如杜李,就會誤以為是杜梨,一種水果。比如元稹和白居易,就是元放前,白放後。

女主持:要是調過來呢?

元明清:那就成了白猿,一種變異的靈長類動物。

李丙:再比如圓白菜,沒有叫……

男主持:你德雲社的吧?

杜薇有些氣憤。

杜薇:鬧了半天,他的祖宗還要排在我的祖宗前邊。

女主持:別生氣。一般都是壞人在前,好人在後。

杜薇:你哄我。

女主持:不是,你看出庭受審的時候都是犯人在前,法警在後。

男主持:要是調過來呢,法警在前,犯人在後呢?

李丙:那犯人就跑啦。哎,你拿我們祖宗當犯人,我反對!

男公證:反對有效。這種解釋不能當做排名順序的依據。

女主持:我認為應該是李在前,因為馬上我們要請他們背出這些文物的名字。杜薇已經說過兩樣,如果杜薇再背,李丙聽到,有抄襲之嫌。

女公證:可以讓李丙戴上耳機。

男主持:那到底是誰在前呢?

男公證:可以用抓鬮的方法。

杜薇:抓鬮?我跟這個人抓鬮?他的祖宗給我的祖宗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留下了千古悲劇,我跟他的後代抓鬮?

男主持:能不能這樣,為了競猜在友好熱烈的氣氛中進行,你們兩位能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讓這段淒慘的明代悲劇在今天有一個積極的結尾,一起麵對光明的未來。畢竟你們兩個人沒有仇,巴以都在和解,何況我們今天的新人。

風聲大作,演播室的頂棚吱嘎作響。窗外白浪滔天。

女主持:(手捂耳麥)哦,現在插播最新天氣預報。

聲音:我市發布大風橙色警報,受台風“富豪”的影響,一個強大的氣旋離開鎮江後正以每秒三十米的速度加速向我市移動。預計這股颶風會提前四小時抵達我市。請居民們盡量待在家中,不要外出。

電閃雷鳴。

靜場。

杜薇:不,我沒有權利代表我的祖先。

李丙:我也不同意。她的祖先從事的是一種在今天看來更加被人唾棄的工作,使得很多像李甲這樣的人傾家蕩產,影響了學業、工作、家庭和自己的身體。我們不但要在今天堅持掃黃,還要把這項工作進行到曆史深處。

杜薇:那我的祖先就真的是白死了。

男主持:可是考慮到韓國有可能把杜十娘申遺……

李丙:那就給韓國。考慮到我們的名人多,他們的少,不如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夏商周:那不行。如果杜十娘歸了韓國,他們馬上就要追索這些無價珍寶。

元明清:我同意讓李丙先生先背誦文物的名字。

女主持:我們不如征求一下觀眾的意見。觀眾朋友們,你們說誰先背?大點聲!哦,李丙。請問公證員,觀眾的意見有效嗎?

女公證:有效。

男公證:請李丙先生先背。

女公證:請杜薇女士戴上耳機。

男主持:把一個耳機戴在杜薇頭上。

女公證:請李丙先生開始吧。

李丙:通天犀角杯一對。

元明清:有。通天犀角是一種有白線上下貫通的犀牛角。晉葛洪《抱樸子·登涉》記載:“得真通天犀角三寸以上,刻以為魚,而銜之以入水,水常為人開。”《金瓶梅詞話》第三一回寫道:“水犀號作通天犀。你不信取一碗水,把犀角安放在水內,分水為兩處,此為無價之寶。”當然,說通天犀角能避水是神話了,可是它確是非常珍貴。

女公證:請不要打斷背誦。

李丙:宣德爐一件,黃楊綠翡翠佛手一件,簪花金柄丹鳳玉步搖首飾一件,戰國羊脂白玉璧一對……

夏商周:隻有一件。

李丙:得,少了一件。蜜黃貓眼鑲鑽戒指一隻,菠菜綠翡翠扳指一隻,八錢重,也就是四十克拉,白鑽耳墜一對,三十克拉緬甸紅寶石戒指一隻,蔣興哥珍珠衫一件,十二生肖綠寶石釵簪……

夏商周:都多了。

男主持:好,下麵我們請專家點評。

夏商周:所說種類全對,但數量不符,可能跟打撈不全有關。

女主持:把耳機從杜薇頭上摘下。

女主持:(把耳機戴李丙頭上)剛才李丙先生說了些珠寶首飾之類的,(對杜薇)您說幾件別的吧。

杜薇:王獻之《鴨頭帖》一卷……

夏商周:《鴨頭帖》現藏上海博物館。

杜薇:哦,是《魚頭帖》。

夏商周:啊?王獻之有《魚頭帖》,聞所未聞!

杜薇:都讓我祖宗給扔了,你怎麼會知道。上麵也有十五個字:魚頭羹,實味美。明當再烹,當與君共嚐。

夏商周:可有曆代名家識款?

杜薇:此係唐摹本。帖上有元虞集題記,鈐有北宋“政和”、“宣和”、雙龍,“政”“和”、“宣”“和”等朱文印記,元“天曆之寶”朱文印記,明“典禮紀察司印”朱文印。帖後有北宋柳充、杜昱觀款,南宋高宗趙構題讚,明王肯堂、董其昌等題跋。幹脆說吧,這幅字就是董其昌題完了送的。

元明清:年代相符。董其昌生於嘉靖,長於萬曆,卒於崇禎朝,大書畫家,大鑒賞家。

杜薇:我世祖說這幅字是董其昌作偽。因為他知道沒有萬金接近不了我世祖。所以用這個來抵嫖資。

夏商周:都扔進水裏,也無從打撈了,如果所說為實,真是我國文化的一大損失。

杜薇:牙笏四副。

元明清:怎麼會那麼多呢?牙笏是古代朝官上朝奏事所用,所奏之言都寫在象牙笏板上,以免口誤。杜十娘怎麼會有那麼多牙笏啊?

杜薇:明王錡《寓圃雜記》卷上:“孟端諸子連中進士,為京官,同處一邸,書春題於壁曰:‘四壁金花春晏罷,滿床牙笏早朝回。’”滿床都是牙笏,有什麼稀奇。那些大官下朝後都去嫖院,初祖的床上都是牙笏。

男主持:這也太不珍惜辦公用品啦。

杜薇:王昭君用銅鏡一枚,蔡文姬藏大小胡笳一對,戰國銅印兩枚。

元明清:銅印價值一般。

杜薇:這是藺相如和廉頗私印,和起來叫將相和,乃徽宗所藏,流入趙明誠之手,被李清照轉讓陸遊之父。

元明清:哪兒有?這是無價之寶啊!

女公證:請不要打斷。

杜薇:竹林六賢印。

男主持:竹林七賢。

杜薇:因嵇康與山濤絕交故不收山濤印。

男主持:可惜了。

杜薇:不過有趙孟書《與山巨源絕交書》絹本一幅。

元明清:現藏故宮博物院。

杜薇:故宮那幅是一幅,趙孟共寫兩幅,另一幅在董其昌處。董其昌送給初祖。馬遠、夏圭書畫印各一枚。田黃、雞血石料數十方。鄭伯清、陸文寶、施文用製筆數十管。曹操用“純銀參帶圓硯”一方,唐代鱔魚黃、豆瓣沙澄泥硯一方,麻子坑天青端硯一方,眉子石龍尾歙硯一方……

男主持:一個……性工作者弄這麼多文房四寶幹什麼?

杜薇:因為書畫家去得很多。

元明清:數量夠了,不過他們說的,很多我們這裏麵都沒有,真是遺憾。

杜薇:還有……

女主持:夠了。我們請兩位專家做個總結。

夏商周:兩位所說有的有,有的沒有,凡是有的都說對了。

元明清:沒有的不是他們的原因,是我們還沒有打撈到,相信隨著考古打撈的繼續進行還會有驚人的發現,或許會印證他們所說的。看來,杜十娘真的是富可敵國啊!

男主持:好,兩位專家請歸位。

兩位專家坐回自己的位子。

女主持摘下李丙頭上的耳機。

女主持:那我們就要問了,這麼寶貴的東西杜十娘為何要扔進河裏呢?

男主持:肯定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熟悉“三言”的觀眾可能不知道這段故事。兩位當事人的後代知道嗎?

杜薇:當然知道。

李丙:當然知道。我還想替我的初祖討還屬於他的一部分珍寶。

杜薇:休想!

夏商周:這些東西屬於國家,任何私人都不能據有。

李丙:我不會放棄自己的權利,我要向有關部門提出申訴。

女主持:兩位既然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讓今天的觀眾了解一下呢?是非都是後人評說,讓我們回顧一下過去,用今天的眼光重新審視過去,看看馮夢龍的判斷究竟有沒有錯。

男主持:就請兩位各自扮演一下各自的祖先,把當年發生的事再演繹一下如何?

杜薇:那有什麼,演就演。

李丙:哼,演就演,我要替我的祖先討回公道。

女主持:說演就演!

男主持:化妝!

窗外波濤洶湧。

杜薇和李丙化好妝。

男主持:明萬曆二十年,浙江紹興府李布政的兒子——夏商周布政就是布政使,是副省級幹部。

男主持:他的兒子李甲來北京坐監,可不是坐監牢,是做監生,也就是買了一個可以直接參加全國考試的資格,省了秀才、舉人這兩級考試。他來北京坐監,和同鄉柳玉春監生同遊教坊司院內。

夏商周:教坊司就是明代的國家歌舞團,其實是官辦妓院,這裏的妓女都是犯罪官員的親屬被罰賣身贖罪。

男主持:李甲遇到了名妓杜十娘。當時院內有四句口號:“座中若有杜十娘,鬥筲之量飲千觴。院中若識杜老薇,千家粉麵都如鬼。”那杜十娘十三歲破瓜,七年內不知曆了多少王孫公子,多少人為她情迷意蕩,破家蕩產而不惜。卻說李公子俊俏臉龐,溫存性兒,風流年少,未逢美色,自遇了杜十娘喜出望外,情投意合,一雙兩好。

女主持:十娘見鴇兒——

元明清:鴇兒就是妓院的女老板。

女主持:十娘見鴇兒貪財無義,久有從良之誌,又見李公子忠厚至誠有心嫁他。可李公子懼怕老爺,不敢應承婚事。雖然如此,兩人依舊是終日相守,如夫婦一般。再說杜媽媽,女兒被李公子占住,別的大款求見一麵都不能。可李公子花錢大方,杜媽媽奉承不暇。不到一年,李公子錢快花光了,杜媽媽可就怠慢了。李布政聞知兒子嫖院,也多次寫信叫他回去。杜媽媽也催十娘打發李公子出院。女兒不吐口,杜媽媽親自上陣。

女主持:(罵杜薇)我們行戶人家,吃客穿客,前麵送舊,後門迎新,門庭鬧如火,錢帛堆成垛。自從那李甲在此,混賬一年有餘,莫說新客,連舊主顧都斷了。分明接了個鍾馗老,連小鬼都沒得上門。

杜薇:那李公子不是空手來,也曾花過大錢!

女主持:別人家的女兒是搖錢樹,偏我家晦氣,養了個退財的白虎,倒替你這小賤人白白養著窮漢,教我衣食從何處來?你對那窮漢說,有本事出幾兩銀子給我,你跟了他去,我也好再買別個丫頭過活。

杜薇:媽媽,這話當真?

女主持:老娘從不說謊。

杜薇:你要他多少銀子?

女主持:要是別人,一千兩,這個窮漢諒他也沒有,隻要三百兩,三日之內湊齊。三日之後,莫怪老身無情,一頓亂棒打他出去!

杜薇:三日太緊,媽媽寬限幾日如何?

女主持:看你麵子,十日為限,過了十日莫怪我無情。

杜薇圓場,遇到李丙。

杜薇:你都借錢借了六天啦,有希望嗎?

李丙唉,(哭)實在是借不到啊。

杜薇:公子別哭,我的褥子裏還有些散碎銀兩,估計有一百五十兩,你再借一百五十兩試試看。

男主持:李公子的同鄉柳玉春聽說杜十娘自己拿出一百五十兩銀子贖身,很受感動,就幫助李公子,幫他借了一百五十兩銀子。

女主持:鴇兒見了銀子雖然有些後悔,但有言在先,隻好放人,但是十娘平日所用東西,財物一樣不準帶走。十娘空身出了教坊司。十娘有兩個好姐妹,一個叫謝月朗,一個叫徐素素。十娘帶李甲去向她們告別。

杜薇、李丙圓場。

元明清把托盤裏的珠寶裝入百寶箱內,模擬上鎖動作。

元明清:娘子一路上山高路遠,多有開銷,姐妹們湊了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獻上百寶箱)

女主持:箱子內的珠寶其實是杜十娘七年的積攢,她知道鴇兒不會讓她帶走,所以事先藏在閨密的家中。李甲並不知道裏麵有什麼。

男主持:好,下麵插播一段天氣預報。

窗外大雨如注,風聲大作。

男主持:受台風“富豪”的影響,一股強大的氣旋再有一小時將提前抵達我市,剛剛接到的消息,我市已發布大風紅色警報,嚴禁船隻航行,所有人等一律離岸避風。居民們請不要外出。暫時滯留街上的行人要趕快尋找堅固的場所避風。要遠離高壓線、廣告牌、玻璃窗等危險物品。

女主持:杜十娘一行從通州潞河登船,經過一番辛苦,沿著大運河終於抵達了瓜洲渡口,就等著第二天過長江了。

這時正是仲冬時節,皓月當空,兩人坐在船頭憧憬著未來。

李丙:今日初近江南,又難得如此好月亮,你我暢飲幾杯,舒舒胸中這點悶氣。

杜十娘: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兩人交杯而飲,喝得興起。

李丙:恩卿妙音,又得過六院青年歌手大獎賽的魁首,最初認識你的時候,每當聽到你美妙的歌喉,神魂都為之飛動。今天清江明月,深夜無人,可否為我歌一曲?

杜十娘:就依公子。

杜十娘以扇拍節,唱元人施君美《拜月亭》雜劇裏《小桃紅》一曲。也可唱鄧麗君《甜蜜蜜》。

男主持:就在不遠處,停著一隻船,祖上是揚州大鹽商的孫富就在船中,這孫富年少風流,到處尋花問柳,聽此動人歌喉,不由出得船來向歌聲處眺望。這一望不要緊,便引出一段千古悲劇來。所以深夜的時候,美女們要唱歌,先看好周圍有沒有流氓。

男主持做眺望狀。

女主持:可是歌聲又沒了。

男主持:能唱這樣歌曲的人必不是一般良家兒女,肯定是個有來頭的。待到明日再做計較。

落雪。

女主持:這孫富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到了五更,天上落下鵝毛大雪。真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男主持:我得早點起床,好看那美人模樣。

女主持:也是湊巧,杜十娘推開舷窗,把洗臉水潑出船外。

杜薇潑水。

男主持:啊!果然驚如仙人。(大聲)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十娘趕快關了舷窗。

女主持:李甲聽得有人吟詩,出了船艙,中了孫富打草驚蛇之計。

李丙:好雪,好詩!

男主持:老兄尊姓何諱?

李丙:在下李甲。浙江紹興府人氏。

男主持:在下孫富,徽州新安人氏。

李丙:大雪阻舟,不知何日才能過江。

男主持:唉,既來之,則安之。天作之合,老兄何不過舟小飲幾杯?

李丙:萍水相逢,怎敢叨擾?

男主持:四海之內皆兄弟,請尊兄過舟一敘。

女主持:好,現在插播緊急天氣預報。

李丙過船和男主持坐在一起作聊天狀。

聲音:紅色大風警報,強大的氣旋即將抵達我市,行人嚴禁外出活動。請江邊滯留的行人盡快遠離江邊。

李丙和男主持坐在一起飲酒。

男主持:兄攜京師名妓回府,不知令尊大人能容否?

李丙:哎,是件麻煩事。家父一定不肯容。

男主持:那你要做個忤逆不成?

李丙:不敢。娘子出主意,她且流連西子湖畔,我先回家說通老父,然後再來接她。

男主持:想來公子一定是腰纏萬貫啦。

李丙:此話怎講?

男主持:交淺言深,莫怪。

李丙:但講無妨。

男主持:這杜十娘乃是吃金穿銀的主兒,在西湖要多少開銷?倘若你回家去一下說通老父,馬上接她回去,倒也用不了十天半月。倘若說不通老父,她在西湖日費鬥金如何開銷?老兄若腰纏萬貫,倒也沒事。

李丙:哎,不瞞老兄,我在京師一年,花費巨大,十娘贖身我又借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囊中羞澀啊。

男主持:嗯,你要是無錢留下,把一個煙花女子放在西湖你可放心?

李丙:這個——

男主持: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丙:請講當麵。

男主持:按說疏不間親。可是我實在是替兄擔心啊。婦人水性無常,何況煙花之輩。

元明清:煙花就是色情業。

女主持:跟放炮仗沒關係。

李丙:這個嘛,我也是有些放心不下……兄台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