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本小姐正值風華正茂,年輕貌美,像大姐嗎?
我,我再忍他。
轉了一圈,到處都是死角,隱身符的效力也快失效了。
“草包男,到底向哪邊跑?再不準,信不信我捏死你……”我氣喘籲籲道。
“東南西北們都不對,那下一層的陣法肯定是在大殿中,回大殿去……”
望著殿中密密集集的張牙舞爪的僵屍女們,吞了吞口水,道,“你確信讓我回到大殿中央去?”
燕玄
如果有選擇我情願拿一萬兩銀子換一個防臭麵具。
可惜沒有選擇。
我隻得捏住鼻子,朝僵屍女叢走去,一步一小心,生怕一個不穩,挨上了某隻僵屍的身體,那墨綠的汁,濕嗒嗒地沾到身上,想想就能惡心到吐。
突然,喧鬧的大殿裏死一般的寂靜下來。
她們直直的目光直盯著大殿的中央,呃,這個位置?好像是我站的地方……
再一看,身上的隱身符不知什麼時候失去了作用。
就這樣暴露在她們的視覺焦點當中,我訕笑,伸出一隻手,朝她們打招呼,“嗨!大家好!又見麵了!”
全場暴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陰惻惻中帶著咬牙切齒的痛感。
緊接著,像湧動的潮水一樣,朝我撲來。
這次真的是死定了,死了都不說,死後靈魂還會被她們虐待……
嗚嗚嗚……好恐怖!
“草包男,我恨你!”我悲憤的大叫道。
就在同時,一個草包男的聲音,“乾坤八卦陣,破!”大殿中間陣法啟動,腳下露出一個大洞來,我一頭栽了下去。
七暈八素的從地上爬起來,屁股酸疼,還好,有地毯,好歹沒有出人命。
溫暖清新的氣息迎麵撲來,角落裏的隨處可見的夜明珠散發著明亮柔和的光芒,眼睛一時之間不適應,閉了一會兒才睜開,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有門有窗,有天花板,有床,有桌子和一些裝飾物件,古香古色,隨便一件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這是哪裏?難道出了古墓嗎?
不可能!
我從燕陵四層摔下來的,下麵就是終極僵屍王的住處,應該是個超級陰森恐怖的地方,為什麼這裏如此溫暖清新明亮呢?
傳說中的時空轉移?
對了,問下草包男。
“喂,草包男,我們這是在哪裏?”
肩頭上沒有聲音。
偏頭一看,那隻該死的甲蟲上哪裏去了?難道剛才那一摔,被震飛了?
趕緊趴在地上,拔開那厚的地毯尋找,雖然說他草包男沒起到實際意義的作用,但是好歹還是個人類,可以說說話,關鍵時刻出個主意,如果丟了……
額頭開始冒冷汗了。
要知道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隨時會遇見終極僵屍王。
一口碩大的黃金棺材……
冒著騰騰得黑氣……
一隻渾身長滿綠毛發出喋喋怪笑的幹巴巴的僵屍,慢慢從棺材裏坐起來……
然後,對著我微笑,來吧,我的新娘,到棺材裏來……
哆嗦,不要啊。
“草包男,你不要嚇我啊,你快出來啊……”我在地上爬來爬去,沒找到,難道他沒有和我一起掉下來?還在四層?
還是時空轉移,掉到其它的房間去了?
去找找。
推門而出,是七彎八拐的通道,通道兩旁都有一些房間,進去,基本上都是一樣的格局,明亮,溫暖,清新,古香古色。很快我就迷糊了,我是從哪個房間裏出來的?
靜寂,沒有任何一絲響動。
連推門和關門細小微弱的聲音聽起來都相當地觸耳,當我推開一扇明黃的門,明亮的夜明珠之下,有個男子在看書。
聽到門響動,他微微抬了抬頭。
深黑漆亮的眼眸,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翩躚,好看的鼻子,那唇,輕薄,淩厲,仿若桃色,溫暖而又粉麗,膚色如雪,如果不是他英氣勃勃的眉和棱角分明的臉型,會讓人以為是一個女人。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男人啊,莫非投胎時投錯了,女投成了男?
他不說話,手中的書也未放下,隻是那樣錯愕地看著我,隨即,一絲微笑自他的唇邊逸起……
啊,春天來了,桃花開了。
“你迷路了嗎?”他淡淡地開口。
我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他怎麼知道?在這裏應該沒有活人存在的可能,那他?他是誰?
“進來坐下休息會兒,要喝什麼茶?還喝花茶嗎?”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溫柔,帶著誘惑。
我情不自禁地依言走過去。
趁他不備,迅速伸出去,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
溫潤,軟滑,如瓷,如玉,人類膚色特有的觸感,我再摸摸我自己的臉,一樣的感覺,心下放了口氣。
他微怔。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覺得你看起來像個人,為了證實一下……你應該是個人吧?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哦?”我縮回手,眼睛仍舊離不開美男。
看著真養眼,如果能回去,我得畫幅畫帶回去,天天看,提神。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美男反問道。
問到我的痛處,“我叫莫雪,是被我爹瞞騙喪嫁給這裏的僵屍王的,我一直在想辦法逃走……啊?難道你也是?這僵屍王的愛好也太變態了……”
美男的笑容加深了,眼神更加的溫柔,“你不願意喪嫁嗎?”
“廢話,是個人都會不願意,人間帥男遍地都是,何必嫁給死了N年的又老又醜又臭又變態的僵屍?”我撇撇嘴。
“哦,你想像中的僵屍王是個什麼樣子的?”他饒有興趣地問我。
我雙手比劃,“一口黃金棺材,棺材裏冒著黑氣,裏麵睡著一隻魁梧幹巴又腐爛的僵屍,突然,僵屍那沒有眼皮的眼睛圓睜,緊接著,它像被人從屁股後麵拿針椎了一下似的,猛得蹦起來,然後就抓住活人的脖子,汩汩地喝血……”
美男聽完,哈哈大笑。
“說真的,我心裏真的很害怕,該死的草包男和我走丟了,如果再遇上那個僵屍王,我就死定了……”
“不用害怕,僵屍王現在在你說的那個黃金棺材裏睡覺,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美男停下笑,又問,“你說和你走丟的草包男是誰?”
我神秘兮兮地湊在他的耳朵邊上回答他,“我跟你說,有個千蟲山莊的法師跟我一起進的古墓,他會把我救出去的,到時候我們走的時候,我一定帶你走,遇上我們,你走運了……”
“哦?”美男點點頭。“這樣吧,我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要不,我帶你去找吧?”
我高興了,“簡直是太好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微思一下,“我叫燕玄。”
好好聽的名字,名如其人。
魔器
在燕玄的帶領下,我們逐間尋找,每個房間布置都差不多,仍舊沒有找到,我們來到最後一間粉紅色色調為主的房間時,或許不能稱為房間,而是一個宮殿。
鋪陳華麗而又優雅,連窗簾都有,青紗帳蔓,層層如波。燕玄走到窗口,拉開窗簾,外麵綠樹紅花,開得姹紫嫣紅,空氣中,似乎有花香的味道。
這是在古墓裏嗎?
良辰美景,鮮花美男相伴,如果不是在古墓裏,這感覺還真不錯。
“喜歡嗎?”燕玄低下頭問道。
我接觸到他的眼神,裏麵盛滿了醉人的溫柔,還有一些莫名的東西,讓我的心一陣好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我下意識的添了添唇,臉漲得緋紅,美男,他想幹什麼?
“你穿著嫁衣真美,你是莫家的第多少代子女?”他道。
“二十九代。”他問這個幹嘛,真奇怪。
他仍舊微笑,輕歎一口氣,“等了六百多年啊……”
什麼跟什麼?
我奇怪的望著他,他臉上掛著溫柔醉人的笑容,美得奪人魂魄,唇色泛著桃粉一般的光芒,見他的喉結輕微的動了動,我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下一秒,就被他拉入懷中。
冰涼的衣料,溫玉的一般身體。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撲入鼻中,腦子一片迷蒙。
似乎有一片粉紅輕壓在我的唇上。
伴隨著輕輕地呢喃,“這個吻是你前世欠我的……”
就在此時,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怒吼起來,“靠!你這隻死色鬼,放開她,聽到沒有?小爺我叫你放開她,MD,不要以為你拿三重索身咒咒著我,我就不能動了,我告訴你,小爺我厲害著呢,你再不放開她,我把你的僵屍牙都打爛……”
草包男?
我掙脫燕玄的懷抱,四周張望,不見人影。
“野蠻女,你個笨蛋,重開識妖眼,這裏的夜明珠被莫了法,你所見到都是幻象……”
一瞬間。
華美的宮殿,粉紅的窗簾,窗外姹紫嫣紅的花草,連空氣的中溫度都統統消失了。
破敗的,灰色的,帶著陰冷氣息的一座死殿。
而不遠處的草包男被三根的繩索索在一角,一臉狼狽,正用勁地掙脫著繩索,旁邊幾個拿尖刺長茅的盔甲武士看守著他。
如果說剛才那一切都是幻像,那會不會身後那個美男是不是也是幻像?如果說真的是幻像,那他的真身是什麼樣子的呢?
而他剛剛好像吻過我……
被一隻腐爛的長滿綠毛的僵屍親吻?
胸口一陣排山倒海,幸好好久沒有吃東西了,沒能吐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回過頭,瞟向燕玄。
如蝴蝶肢膀般輕輕顫動的睫毛,雪白的膚色……沒變!撫撫胸口,謝天謝地!
隻不過,他臉上如桃花一般溫柔的笑意沒有了。
冰冷,毫無表情。
“被三重索身咒咒住了,居然也能發聲,還當真小看了你,其實也沒什麼,幻像總有一天會被拆穿的,我想我的新娘她很快就會適應這裏的生活……”燕玄冰涼沒有絲毫溫度的語氣。
“燕玄,你,你是誰?”我高度警惕地後退幾步,遠離他。
草包男在不遠處叫道,“野蠻女,你是真白癡還是假白癡,他就是僵屍王,他剛才在完成喪嫁最後的儀式,如果不是我衝破咒叫醒你,你現在就是死人了。”
我連連後退。
燕玄朝我伸了伸手,微笑回到他的臉上,“別聽他胡說,這一世,我保證給你選擇,如果你不願意死,也可以繼續做人,我絕不勉強你,可以跟剛才一樣給你結幻像,讓你慢慢適應……”
草包男哈哈大笑,“給她選擇,把她弄到這座煞喜陣裏來,這裏有禁錮靈魂的魔器存在,死了連投胎的機會也沒有,這就是給她的選擇?”
燕玄皺眉,“把他拖到二層喂樹妖……”
“屬下遵命——”
“不要啊!”
一陣白光,草包男和盔甲武士消失了。
大殿裏隻剩下我和燕玄。
嗚嗚嗚,草包男,你為什麼這麼的草包?你還說要救我的,現在被抓去喂樹妖……
“柔,你過來,我在這裏等了你六百多年了,隻有在這裏,我們永遠可以免受輪回之苦,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陰陽相隔……那種感覺生不如死,我再也不要體會了。”燕玄深情的呼喚我。
“你,你認錯人了,我叫莫雪,不是那個什麼柔的……別過來。”
他原本的月白的衣服變成一襲紅衣,“柔,吉時就要到了。”
我見退無可退,緊急之下,掏出一張隱身符,“隱!”
燕玄輕輕一笑,“別鬧了,這種三腳貓的法術也拿出來玩,等以後你要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
他揚了揚手,我身上貼的隱身符就被吹掉。
“我不要變成僵屍,變成僵屍超級醜,縮水,又幹又皺,嗚嗚嗚……”
燕玄一個晃身就到了我麵前,拉起我的手,“不會的,有赤煉.長生在,能保人的身體永遠如常,乖,吉時真的到了,說了不會勉強你的,我們舉行人間的成親儀式。”
突然之間,宮殿四周就升騰紅紅的燈籠,喜樂之聲響起,宮殿煥然一新,窗棱上貼有紅紅的喜字。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柔投胎轉世啊,我不要和僵屍成親啊……”一塊紅蓋頭遮了上來,擋住我的視線。
隻能看到他腰間隱約顯出來的一柄劍,我想也沒有想,伸手拔了,反身朝他刺去。
憑著我師父一百八十年的功力,這一劍刺得又準又狠。
他根本沒有猝防,隻來得用手臂擋了。
沒有血液,隻有一道深深的口子……
見骨。
隨即慢慢愈合起來。
他奪下我手中的劍,不相信地問,“赤煉.長生不是凡人能拔出來的,你為什麼能?”
“我不想嫁給僵屍,我要活著出去,我要去救草包男,求求你,放我們走……”為什麼這一劍刺下去,就向刺在我的身上一般,疼痛難忍?
我明明刺得是他啊?原來那柄劍向著我的方向,貪婪地吸收著我身上的白光。
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它吸收走,連站都站不穩,燕玄一手抱起我,另一手,用力想把劍插入劍鞘,但是,怎麼推也推不進去,用上了法術。
他的臉色也變了,“盔甲武士何在?”
角落裏立即站出來了一批武士。
“把她移離大殿,離魔器越遠越好……”
我看著他痛苦的模樣,一個晃眼,似乎真的在哪裏見過,莫名地想哭,“燕玄,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是故意死的……”
那柄劍仿佛聽得懂人話,發出回音,“擋我者死……魔女,六百年來轉一次世……”
魔女,六百年來轉一次世……
在大廳裏久久回旋。
恍惚間,我憶起以前說的那句話,莫家以後,生男不生女。
原來是我說的?
冥冥中,天意造化弄人啊,那我是誰?誰?
意識越來越淡……
正在這時,轟隆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大規模地塌陷,幾個人道袍術衣的人憑空而降,後麵還有層層的蜘蛛妖和妃嬪的亡靈……
依稀聽到有人喊,“野蠻女,支持住,我們來救你了……”
但師父傳我的一百八十年的功力已經消亡殆盡,很快陷入一片冰涼寒冷的世界。
後記
倒塌的一片狼籍的古墓中。
“報告師父!一層遊魂和四層妃嬪亡靈全部送地府投胎去了,閻王給我們莊提了一筆為數不小的獎金……十三彙報完畢。”
“報告師父!清除二層樹妖九九八十一個,呃,逃……了兩個。四十七彙報完畢!”
“報告師父!捉了三層大中小三等級蜘蛛精各千餘隻,蝙蝠妖頭領一個,餘黨千餘隻……莫家堡在價格方麵要求打個對折,請師你定奪,七十六彙報完畢。”
一個青衣老者上前一步,站在平台上,威嚴地開口了,“咳咳,為師對此事來作個總結,首先三十五有特等功,沒有他一路給我們刨的洞,我們很難進這座墓陵,大規模降妖掃魔活動就得有個衝鋒陷陣的,現在他犧牲了,為師很難過,這樣吧,給他發個除妖英雄的匾,以示懷念……咳咳!再次呢,慶祝我山莊追捕到了神界一直在通緝的魔器——赤煉.長生這柄邪劍,此劍罪孽深重,法術滔天,能控製亡靈,幸好他這一千兩百年來沒能吸食轉世魔女,要不然,天神也奈何不了啊,由此,我們得出吸取血的教訓,魔物不能惹,魔器不能戴,魔念不能生,魔女……呃,魔女每六百年下凡曆練一次的惡習一定要改,回頭我向上頭反映反映……最後,初熏——”
“師父!徒兒在。”清亮的聲音。
“封了莫雪的記憶,從進客棧那段起,安全送她去她姨媽家小住幾日……”
“是,師父。”
突然,外麵一陣吵嚷聲。
“師父,我三十五回來了……”
“嗯?不是死了嗎?”
“沒呢,師父,哪能啊,去送了燕玄一場,六百年前轉世成大燕皇後的魔女識破魔器的詭計,以死來反抗,燕王思念之下,與魔器達到協議,自願被它禁錮,等待心愛的女人再一次的投胎轉世,沒想到是中了魔器的奸計,怪可憐的,當了六百年活僵屍,最後還是得不到真愛,沒送多遠,看他喝了孟婆湯我就回來了……”
“嗯——?”非常不悅的長拖音。
“師父,我錯了,英雄匾我不要了……”
“嗯————?”顯然還是不滿意。
“這次獎金我也一分不要……”
“早說嘛,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