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遺忘之花(2 / 3)

我慢慢降落了下去,看個究竟。

一陣地動山搖的咆哮聲差點把我的耳朵振聾,很明顯,北朝這一擊沒讓棕熊精喪命,棕熊精受傷負痛跳了起來,緊接著,舉起巨大的巴掌就朝頭上拍去——

北朝借用仙器暗羽利落的飛到半空中,棕熊精也不甘示弱,對著北朝的方向巨吼兩聲,強大的氣流伴隨著聲波襲向北朝,北朝被擊中,身形穩了穩,沒頂住,掉落了下去。

連帶著上空的我,都有點搖搖欲墜,這棕熊精也忒強悍了一點。

怕是十有八九,北朝的小命就交待在這裏了。

在他落地之前,棕熊精早已經舉起肥厚的爪子朝他落下的方向拍去,可憐的北朝來不及分清東南西北,又被一巴掌扇到一棵大樹上,樹枝應聲而裂,我捂住眼睛不敢看。

太慘了!

簡直慘無人道,早知道打不過還來送死!這棕熊精也不知道修了幾千年,受了重傷還能如此生龍活虎難對付。

北朝的身子被反彈,“碰”得一聲掉在地上,把花木壓死了一片。就在此時,我看到從他的身上好像掉落下來一樣東西,移形玉?

移形玉是一種上古靈器,吸食天地精華而成,聚靈,以至於達到幻靈的效果,一般神器鬼器仙器多一些,靈器就顯得稀少多了,一是因為它沒有傷害力,純輔助性功能,二是因為它極不易形成,以前九天福地就出了這一塊,失傳了很久,不知道怎麼被陪葬於始皇陵了。

我鼻子嗅了嗅,怨氣……

比剛剛濃盛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怨氣,漸漸散發開來,秦皇古墓特有的氣息,絕不是幻覺,難道秦皇古墓的那群家夥真的破了陣法追了出來?

我擦汗。

這邊棕熊精沒有搞定,那邊厲鬼又追來了,北朝真的死定了。

現在移形玉又掉了,就算我喊他的名字,也救他不得。

“不想死的快閃啊!”我對著他大聲道,成功得引開了棕熊精王的注意力。

棕熊精王發現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入侵者居然還有同夥安然無恙的浮在半空中,它的怒氣值又增加了,朝我一聲吼,好在我早有準備,用東西塞住了耳朵,然後,順手給了它一袖子的暗器毒針。

針上有毒,可以麻痹它幾秒鍾,我趁機俯衝下去,拉起可憐的北朝又回到了半空中,棕熊精又急又怒又不能動,發著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撐過麻痹時間,仰天一陣狂嘯,眼睛發出血紅色的光芒,手腳並用,把它周身四丈遠全地夷為平坑,草木橫飛,如狂風掃過……

它進階了!血棕熊王精!

再擦汗,爹曾經說過,有些王級妖物修煉至頂後,會遇上頸瓶,無法突破,但是一旦被外界觸發,就會異化,跟仙人進階一樣,提升到了更高一個修煉層次。

隻見它蓄集全身的力量,血紅的眼睛紅得滴出血來一般,此時北朝已經緩過神來,扯開暗羽拉著我沒命的朝遠處飛,但是還是沒有快過身後的一聲巨嘯,強烈的氣流把我們倆人從天上又震了下去。

這一嘯,整個妖魔山都抖了抖,所有的飛禽走獸小妖小怪們紛紛驚走,有些隔得近的沒來不得及閃的,都被震得七竅流血而當場倒地身亡。

萬幸,我拉起北朝的時候給他的耳朵塞了跟我一樣的隔音的通靈丸!

我懷疑這不是一頭熊精,而是一頭獅子精!

掉下去的時候,又感覺到了怨氣!好像似乎在複蘇……

不過,現在也顧不上什麼怨氣不怨氣了,馬上就要死於血棕熊精王的手裏了,悲歎,為什麼我要救他?明知道沒有能力,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這麼愚蠢過……

我和北朝摔進一個大坑,半天爬不起來,北朝緊緊的牽著我的手,雖然他滿臉的灰頭土腦,狼狽不堪,但還掛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安慰我,“別怕,我會遁地法,丫頭,你真夠意思,小王我如果能夠活著出去,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一句話又讓我對人生充滿了希望,傳說遁地法是有的,“別廢話,快施法閃啊!”

北朝抓了抓頭,“那個,我一緊張就會忘,讓我想想!”

我氣得吐血,如果不是情況危急,我就想掐死他了!

血棕熊精王目光如炬,一巴掌就拍了起來,似有千勻雷霆之力,這一巨掌,我們倆逃無可逃……

難怪真的命喪於此了嗎?

靠,都是他,想什麼長生不老!

也怨我,好好地拿人家什麼東西,拿人家手軟,良心泛濫,不適宜得時候發揮什麼破見義勇為精神……

爹娘,女兒不孝,先走一步了。

眼睛閉了半天,怎麼沒動靜?

咦?

怎麼回事?

離我們不遠處的移形玉泛著幽幽的光澤,那種碧綠的鬼氣盈饒著,形成了一個結界,阻擋著血棕熊精王的巨掌遲遲不能落下來,它在保護自己,而我們恰巧在它施得結界範圍之內。

移形玉上有東西寄住!血棕熊精王這一巴掌拍下來,死得不止是我和北朝兩個,還有移形玉也會碎,玉碎了,裏麵寄生的東西也會隨之灰飛煙灰。

無疑,寄住在移形玉上的東西非常強大,還沒有顯真身就能施出如此厲害的結界!

一顆心稍稍回落,這才發現我被北朝緊緊的抱在懷裏,一副苦命鴛鴦同歸於盡的架式,我的臉不由得紅了,怒道,“混蛋,放開!”

北朝倒是毫不在意的樣子放開我,“這不,遁地法嘛!我法力術不強,怕我一個人遁走了,你還留著這裏,怎麼辦,情非得已……”

血棕熊精王一巴掌拍不下來,著了急,又加了力道,結界便開始搖晃起來,移形玉鬼氣大盛,漸漸聚集成一個人形。

穿著龍袍,戴著王冠,身形高大魁梧,難道是傳說中的秦始皇?死後,靈魂沒有轉世,而是留在移形玉修行?

“是誰如此大膽擾了朕的清修?”戾氣十足的聲音。

北朝反手一指,“是這隻棕熊精!”

始皇鬼與血棕熊精王一對麵,互相流下了口水,能力強者都凶殘,隻要能吞食對方,就可以增加自身的修為,始皇鬼在墓裏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初見天日,遇上如此美食,哪有放過的道理,而血棕熊精王處於狂暴狀態,又剛進階了一級,麵對強敵,更是蠢蠢欲動。

下一秒,一鬼一精就鬥到一起去了。

事不遲宜,北朝也不想什麼遁地法了,我們晾出肢膀,一下子飛上了空中,也不管後麵打得天昏地暗鳥驚心的兩個東西,七起八落,就出了妖魔地。

確認安全脫離之後,北朝才噴出一口鮮血。

我探下他的脈,氣息極紊亂,一股陰寒之毒在體內上下流竄,加上嚴重的內傷,被棕熊精王掃過的那一掌,換成平常普通人早已經結果了。

原本準備與他告別的,看著他的慘樣,良心上一放鬆,送他回北王府去了。

好在有肢膀,就算天涯海角也不過幾天的光景。

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富麗堂皇的地方,但是,進了北王府還是給人一種震攝感,府宅大氣奢華,又不失威嚴,不愧為排行榜上的首富,更令人驚訝的是風水很好,罕見的聚龍呈鳳之地,吉祥之氣環繞,難怪北朝這家夥運氣這麼好,一次次逃過性命之危,原來是有原因的。

北王府的接待前廳大得不著邊際,已經不算是廳,應該說是個殿堂,幾個守衛一見北朝回來,迎了上來,“小王爺,您怎麼了,受傷了嗎?”

我順手把一直賴在我肩上裝柔弱的北朝扔給他們,正準備轉身離開,被他暗地裏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拽住,而他麵上對著眾人笑道,“沒事,小傷,我爹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護衛悲色道,“老王爺越來越不行了……”

“神醫怎麼說?”北朝失聲道。

“他說這今天之內,要是藥方不齊,怕是不治了。”

北朝渾身鬆了一口氣,“放心,藥方齊了,我就去煎藥。”

眾人都驚喜異常。

原來北朝這樣不知天地厚不怕死的去秦皇古墓盜長生訣和打棕熊精王是為了救他的生病的父親嗎?呃,好像我誤會他了,算他還是一個有孝心的人。如果是我,爹娘有疾,我也一樣會去做的,哪怕生死。

這樣一來,北朝的形象在我的眼裏,悄然變得稍微那麼高大一些了。

如果他不是一直暗中拖著我的手,他的形象有可能會更高大一些!

“放開!”我忍無可忍了。

北朝轉過頭,溫柔道,“現在天快黑了,經過這一周折了,你肯定也累,我讓人帶你下去洗涮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來到我的府上,讓我盡下地方之誼,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他這樣一說,眾人原本瞧我幾分曖昧的眼神,更加的曖昧了。

而他還握住我的手,大有不答應就不放鬆的架式,看看天色漸晚,確實也累得不行了,算了,還是住一晚,明天再走,反正有肢膀,去哪裏不就是一會子的功夫?

既然巴著我在這裏免費吃喝,我何樂而不為?

點頭允了,角落裏便有幾個眼色好丫環帶我進了後廳,七彎八拐的來到客房,隻覺得到處華麗到炫眼,奇珍異玩隨處可見,假山流水,曲橋映廊。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丫環老媽子傳晚飯上來吃,各色的主食,各色的點心,各色的水果拚盤,我不得不懷疑北朝沒安好心,難道打算把我撐死不成?

吃飽喝足,剛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一陣冷風從窗口吹進來,我一個噴嚏打響了,清醒了過來。北王府差不多所有的木器都用上好的紅桃木而製,絕大多數的飾物都是大紅色,取得意思是避邪,祥瑞。大屋裏點著七枝粗紅蠟,紅色的鴛鴦地毯,上好紅木的桌椅,還有窗口懸浮做裝飾物的紅木小劍都有點變色……

連我腰間的明月珠都有點暗淡了。

這種熟悉的氣息,我暗道不好。

翻身下床,穿戴好衣服,朝鬼氣最盛處疾奔而去。

如此強大的鬼氣,除了始皇鬼還能有誰?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某人趁亂中,把移形玉帶了回來,要不然,始皇鬼不會如此輕易的找上門來。

不知道吞食了血棕熊精王的始皇鬼現在強大到什麼樣子了,連北王府高人所布置的避邪陣都失效了,要知道北王府是塊難得的風水寶地,在風水寶地上做得避邪陣比在普通地方堅固一百倍不止,一般妖邪見了都是避之不急的,現在,人家卻大模大樣的找上門來了,凶多吉少啊!

我已經肯定了北朝絕對絕對是我的瘟神!!

在一座大院落的屋角,我停了下來,裏麵傳來了人聲,“朝兒,你真的打敗了棕熊精王嗎?咳咳……”一個威嚴而又有點虛弱的聲音。

“回父王,當然沒有,棕熊精王太強悍了,如果不是有貴人助我,我早死在它手裏了,不過,好在我天生聰明過人,取了它身上的血,神醫說,有棕熊精王的熊膽作藥引可以延壽一千年,如果真正沒有,用它的血做藥引,也可以有起死回身,延壽幾十年的功效……”北朝的聲音。

“恩,父王隻要渡過這一劫,以後隻要不用禁法,應該不會有事了,朝兒,你的身體受傷也很嚴重,不如,讓神醫看看……”

“我沒事的,父王趕緊喝藥,煎了好幾個時辰才好的!”

我一腳踢了進去,裏麵的兩個人吃了一驚之後,定定地望著我,雕花紅木大床上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整一個中年版的北朝形象,多的是成熟和威嚴,正把喝空了藥碗遞給北朝,北朝轉又轉交給一旁立著的下人。

“呃,北王爺好!不好意思莽撞了!但是情況真的很危急,北朝,始皇鬼追上來了,你趕緊把移形玉丟掉,有多遠丟多遠……”我急道。

原來北王爺上下打量著我,臉上呈驚疑不定之色,聽完我的話才反應過來,寬厚地笑道,“朝兒,難道這位姑娘就是你說得那個貴人嗎?這脾氣可真急躁。”

北朝點頭,上前拉過我,“回父王,她叫芷陌。”

汗的,如此緊急關頭還聊天,難道沒聽清楚我說厲鬼找上門來了嗎?我欲張口。

北王爺的臉色又變了變,似乎有點不自然,掩飾了下去,“恩,好名字好姑娘。朝兒,看你的氣色不好,中了陰毒吧?那塊玉雖然寶貝,但是被厲鬼浸蝕太久,會傷及佩戴者的,還是扔了吧!”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此時扔玉似乎已經來不及了,一陣陰風四起,八棱格子窗被盡數吹開,連同風沙,迷了人的眼睛。

始皇鬼碩大的身體就出現在庭院裏,發出喋喋陰慘的笑聲。

“盜墓小賊,敢從我皇陵偷東西,一個也別想活!”

我暗道慘了,慘了,始皇鬼從移形玉上出來的時候是沒有形體的,現在卻已經有了自己的肉身了,肯定吞食了血棕熊精王的結果,憑我三腳貓的功夫,絕計是對付不了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從北王府避邪陣的陣腳開溜掉,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雖然避邪陣已經破損,但陣角一時半刻還存在的。

“北朝,快背起你爹,我們從陣腳走,陣腳可以隱藏形跡,鬼找不到的……”我提醒發呆中的兩傻子。

北王爺又笑了,說不出的慈愛,“姑娘莫急,北王府不是任何東西都能闖得進來的,我放它進來,它才能進來。”

說罷,一道金光的符飛向窗口,那幾百破損倒地的窗子又神奇的全部恢複成原樣,始皇鬼被隔在門口,發怒了一般,沸騰著它的鬼氣,但是,屋外陰風突起,樹枝物件亂響,而屋裏卻平靜得不受絲毫影響。

這下,歸我目瞪口呆了。

北王爺是個術士,並且還是道行深不可測的術士!

“朝兒,這次的避邪陣結得不怎麼牢固,下次還要多加努力,還有,有東西入住的物件不要拿了,穢氣重,對身體不好的。”北王爺諄諄教導。

北朝回答,“是,不過,這塊移形玉真的是通靈至寶,父王能不能用淨化術把它淨一淨?”

兩人完全無視外麵咆哮的一隻鬼,父子倆在屋裏進行親密談心,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死北朝,有個超級厲害的術士老爹,你早說嘛,害我一個人小醜一樣的在哪裏激動了半天。

靠了!

再不管他死活了,我發誓!

我用殺人的目光盯著北朝死瞪,北朝才幹笑了幾聲,“父王,收了它吧,不早了,大家都該休息了。”

北王爺應承,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隻小木偶,朝院子外麵丟過,木偶一到院外,就幻化成了北朝的模樣,始皇鬼不知是計,張嘴咬下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越吃越不對勁,隻見他捂著肚子,痛得翻天覆地的打滾,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北王爺站在窗口,“服還是不服?”

始皇鬼倔強的搖頭,一個閃身竄到了窗口,伸出獠牙朝北朝快速咬去,咬著了,又是一隻木偶,兩隻木偶吃了進去,始皇鬼再也沒有反抗的勇力了。

北王爺又是那句話,“服還是不服?”

始皇鬼悲嘶一聲,點了點頭。

北王爺丟出去了一隻透明的小瓶子,始皇鬼不甘心的鑽了進去。

外麵恢複到風平浪靜,一輪明月掛在樹梢,神彩奕奕。

歸我傻眼了。

煉鬼術!

傳說中煉鬼術已經失傳了,是術士裏的高級法術,很少有人懂,聚集各種厲鬼放在煉術瓶裏,可以煉出更高階強大的鬼傀儡為自己的仆人,有相當大的風險,要麼煉不成功,要麼煉出來的鬼仆太厲害,控製不了,就會被鬼仆殺死。

北王爺居然會這個失傳的法術,我不禁重新打量起他來,這個世界強人太多,一不留神就遇上高人了!想想也對,擁有強大財富的人必定也要有守住財富的資本才行,不然,在妖魔橫行的亂世,北王府這樣的財資早就變成一塊香噴噴的大肥肉了。 被始皇鬼這樣一鬧,正準備休息去,突然,一團白霧飄來,詳和瑞氣,白霧飄至北王府,北王爺親自迎了出去,霧頭上站著一隻小白兔仙和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

那樣淡定從容,優雅自若的身姿,我不禁雀躍了起來。

不顧北朝怪異的目光,衝了出去,高興道,“西川寧哥哥!”

西川寧見到我微微吃了一驚,隨即無聲地笑了,“咦,芷陌你怎麼在這裏?”

我湊了過去,“恩,說來話長啦,西川寧哥哥,我正準備找你呢,對了,你來北王府做什麼吖?”

“月宮嫦娥仙子的頭疼病犯了,我打算去看一下,剛好路過此地,來關心一下王爺的病情好了沒有?紅光滿麵,神清氣爽,想必已經喝到了應藥了吧?”西川寧溫煦如風般的聲音,低沉華麗好聽。

北王爺客氣的回道,“西川神醫辛苦了,還是你的醫術高明……怎麼,西川神醫與芷陌姑娘認識嗎?”

西川寧溫婉一笑,道,“恩,從小相識的,芷陌是不家的獨女。”

北王爺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盜墓世家不家?”

西川寧稱是,又轉過頭對我道,“是不是偷跑出來的?嗯?你娘親的生日快到了吧?不在家好好地孝敬,生日禮物準備怎麼樣了?”說罷,伸出一隻手就要揉我的頭,被北朝不動聲色的擋在中間。

“神醫,我覺得身體不舒服得緊,好好瞧下我的病情,我家還有上好的養顏草藥……”北朝咳了咳道。

說來也怪,西川寧每次愛好收集各種養顏草藥,每次上天界治疾,收得報酬基本上都是一些養顏類草藥。

西川寧把了一下他的脈,正經道,“受了陰毒,加上受震內傷嚴重,更重要的是事後胡亂吃了一大堆的補藥,急火攻心,怕是大去之期不遠也了。”

北朝一聽緊張了,“真的假的?”

西川寧淡笑,“當然是假的,這些小傷老王爺自會醫治,隻要有老王爺在,一切自會妥妥貼貼,勿需別人擔心,老王爺,您說是否?”

北王爺輕斥北朝,“神醫萬忙,小事情就不用麻煩神醫了。”

一旁邊使者玉兔仙早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西川寧又與我說了一些話,雲霧離去了,北朝送我回住處,一路上也不言語,到了之後,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原來你是西川寧的未婚妻,不家的小妞。”

我還沉浸在巧遇西川寧的喜悅當中,隨口回了他一句,“怎麼著,不行啊?”

“誰的我都能搶得,唯西川家的不行,唉……”他一聲輕歎,自轉身走了。

這人不會是被熊拍狠了,留下了什麼癡傻後遺症什麼的吧?不理他了,打個哈欠,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不芷陌,不芷陌……”

一陣濃霧,看不清來路,身上似乎被什麼東西鎖住了,動也不能動,身邊來來往往的過往的人影,看不清麵容,腳步想停也停不下來。

這種感覺令人很不爽,像被人牽著一路奔走,想停也停不下來。

這是哪裏?我不是在睡覺麼?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不芷陌,不芷陌,快清醒,睡死了啊你……”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清晰可聞,我四下張望,我看到了肩頭上的知了精,知了精透明的肢膀,油亮的眼睛,它焦慮的呼喚著我。

我神情一凜,頭腦清晰了很多,低頭看到一根細細鎖鏈正鎖在我的腰間,前麵有兩隻怪物正拉著我朝前走。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不,不是人,是死靈魂。

而我自己也沒有肉身,在這濃霧包裹的漆黑的夜裏,我的身形如同一片樹葉!前麵不遠處,有一座橋,上麵寫著三個大字。

“奈何橋!”

我跳起來,“知了精,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死了?我明明在睡覺啊!”

知了精見我清醒了,驚喜交加,“謝天謝地,過了奈何橋你就真正的活不成了,牛頭馬麵,正拉你回幽冥司,趕緊脫離鎖鏈控製!”

我使出全力去解鎖鏈,那鏈子紋絲不動,“不行,太緊了,根開解不開……”

知了精也急了,飛了起來,“讓我用個仙法試試!”

我滿懷期待,隻見一朵微藍的小火苗在鎖鏈結處閃了閃,立即滅了。知了精氣喘籲籲,“不成功,我本來法術低弱,和那隻蜘蛛精鬥了幾天幾夜都耗得差不多了……”

“知了精,為什麼牛頭馬麵要無緣無故拉我?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如果一過奈何橋就真正算是死得冤了。

“這一切都是你的命中劫數!本來本先知是想冒著違反天條的危險,給你透露一下天機的,誰知道你那樣對待本先知,差點讓本先知喂了一隻蜘蛛精,想到這裏,我就氣爆了……”

“我錯了,我已經相信你是先知了,下次保證不對你大不敬了,救我出夢境吧,這種情形我猜得沒錯的話,是有人在我的夢裏對我下了離魂咒,讓靈魂出於遊離狀態,所以才引來的牛頭馬麵以為是我死靈魂,拉我回地府,對吧?”奈何橋三個字越來越近,我從小到大,除了盜墓之外,好像還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人來尋仇的。

還好,前麵的牛頭馬麵停了下來,死靈魂太多,要排隊。

知了精也是拚了命得想救我的,他如果真是仙體,無故入地冥界,是要折仙氣損修為的,可是它與我非親非故為什麼要救我?

我和知了精把百般方法都用盡了,越著急越著急,我是靈魂狀態,身上攜帶的法寶一樣也用不了,平時會掐的幾個訣什麼的也統統失效,拚力氣吧,哪裏是牛頭馬麵的對手,更奈何橋上還掛著一串召魂鈴,專門防止靈魂爆動的,比如說有些死靈魂明明死了卻不服氣,想反抗,想遺留人間,會引起騷亂,不管它怎麼樣強悍,隻要聽到召魂鈴,意誌力就會渙散,失去知覺。

隊伍們有條不紊的過去了,我的身體又不由自主的被拉扯著朝前走。

“我要是查出誰害的我,我要把那個王八蛋剁四大塊,一塊喂豬,一塊喂雞,一塊喂狗,一塊喂哈蟆……讓他來生投胎變個四不像!”已經踏上了奈何橋,沒有任何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