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領導和辦案人員都陷入思索之中:難道罪犯真的沒有留下任何東西?魏正君回憶起在現場勘查時因光線暗,場地狹小,人沒有地方轉身等因素,認為有必要對現場再進行一次勘查。這次他們準備了充足的電池和蠟燭,確定了複查的重點和程序。魏正君還特意安排帶了篩子,對屍骨周圍的灰土和人為踩下來的土,一把一把進行翻揀、篩濾,經過一天艱苦細致地工作,終於有了重大發現:在未燃盡的灰燼中,找到一個小小的灰團,從中剝離出一個小塑料袋,將塑料袋打開一看,內有燒著後殘留的女人一寸頭像一張,另有折疊在一起的一個小紙條,上寫:購狸獺皮19900元,落款是華油長慶珍稀動物有限公司,署名被燒,隻留下幾個不完全漢字,經過認真分析,拚湊成“王克成”或“王克誌”、“王克遂”等字樣。遂迅速組織警力對距拋屍現場幾公裏的縣界上的長慶橋鎮一帶進行調查,很快得知長慶油田機械廠勞動服務公司曾在1994年養過狸獺,該勞動服務公司副經理名叫王克廷,與拚湊的字樣吻合。
經進一步調查,卻發現該王於案發前去西安搞工程,他既不是死者,又不是嫌疑人,好不容易掌握的線索又斷了。
好在還有一條線索,又對女人頭像衝洗、放大、加印幾十張,廣泛散發,讓群眾辨認,確認該女人名叫柴慶寧,1994年也曾在此購過狸獺。柴慶寧不是死者,可柴慶寧的照片為什麼會留在現場,很大可能是死者隨身所裝,死者肯定和柴有某種關係。於是,偵查工作圍繞柴慶寧展開。但此人當時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後,已不知去向。她是生意人,不是長慶油田職工,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經查長慶油田機械廠勞動服務公司養狸獺的賬單,發現1994年柴慶寧曾在該公司賬上提款15萬元,彙至寧夏某地,但確切地址不詳。幹警們兵分兩路,趕往寧夏和慶陽調查。赴慶陽一路偵查員在當地公安機關的配合下,終於發現了柴的行蹤。柴慶寧係慶陽縣熊家廟鄉熊家廟村人,名字很多,柴巧子、柴玉花等,33歲,長期在外闖蕩,社會接觸麵廣,其丈夫叫杭萬林,又名杭生智,和柴同鄉,1990年曾因盜竊罪被內蒙阿拉善左旗法院判處有期徒刑9年零6個月,1993年4月被保外就醫,回家後一直在外闖蕩,居無定所,無人知道他的確切去處。柴慶寧曾於1994年在長慶橋一帶,與一個叫王興成的人合夥養過狸獺,二人關係曖昧,1994年後不知去向。據此初步可以確定,死者為杭萬林或王興成。
魏正君經進一步分析屍骨和殘留物證,認為杭萬林的身高、年齡與骨架等特征比較接近,案件至此取得重要進展。無論是局領導還是參戰幹警,無不感到欣慰。死者是不是杭萬林,這是一個必須確定的問題。確定了死者,才能劃定凶手,無論確定死者和凶手,必須查清杭萬林和王興成的詳細情況。而要查杭萬林,隻有去內蒙阿拉善左旗監獄。查王興成,隻有去寧夏,因為有人反映,王興成是寧夏惠農焦化廠職工。又是兵分兩路,魏正君帶3名幹警去寧夏,刑偵隊崔副隊長帶數名幹警去阿拉善左旗。
寧夏是煤炭大省,原來大大小小的焦化廠數以千計,光取名惠農的焦化廠就有八九家,分布在幾個地區。這裏的所謂廠,其實許多就是當地農民一家一戶的土窯。在一片片戈壁灘上,白天狼煙滾滾,一到晚上,幾百裏一片火光,給偵查工作帶來極大困難。但幹警們沒有退縮,他們搭班車一家一家跑,經過半個多月的奔波,終於在大漠深處最遠的一個廠裏發現了情況:據該廠工人講,兩年前,曾有一個叫王興成的人承包過該廠,因經營虧本外出,至今不知去向。在寧夏石嘴山市公安局的協助下,偵查員從戶口卡上查到該王是石嘴山市某工廠退休幹部,一年前和妻子離婚外出不知去向。該王50多歲,身體健壯,骨犖、身高與屍骨不全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