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農突然下場,裏墨斯心裏有些沒底,望著士兵遞來的武器、甲盾,怔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
“使者還要猶豫嗎?方才長老說不能傷及對方,使者是不是害怕不小心傷了我,不忍心下手?”商農好像在有意無意中提醒裏墨斯長眉之前的規定,裏墨斯被他點醒,頓時去了後顧之憂。又怕真的輸在商農手下,難得無比難堪,矛盾之間,眼睛看向刑天,刑天一臉微笑,做恭敬狀地盯著他。
裏墨斯隻能無奈地接過,一一地穿戴起來。刑天稍候還另有重任,此時不適宜耗費過多體力,在台上保留精力,也在情理當中。
商農見裏墨斯將甲、盾套齊,銅劍在手,巨大身軀穩穩地站在場中,也頗具威勢。他迅速讓士兵替他扣好戰甲,卻並不舉盾,雙手持劍拄地。
“中洲向來有好客之禮,使者既然是到我西羌來,先使者先舉劍。”商農很客氣地說。
裏墨斯知道商農是中洲當世名將,一身技業所向無匹。他絲毫不敢有任何怠懈,用盾護好自己的左側,銅劍單收到胸前。
商農也順勢舉劍,斜守著自己的身前。
人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戰,都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很多西羌的守衛早就聽說過商農的劍術,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有一個眼睛瞪得不是溜圓,生怕錯漏了任何一處精彩場麵。
台上的長老們,都把精力,完全地投入到下麵攝人心魂的場麵中去。女媿卻是低低地一聲歎息。
稍持了片刻,裏墨斯率先發動攻擊。他知道商農所以雙手持劍,可能是在力量上不如他,所以用雙手來彌補不足。但這樣又使得他的整個身體,都暴露在外,沒有任何的遮蔽。他首先一劍,貫注了七八分的力量,直接向商農的肩頸處砍去。
商農看他來勢凶猛,腳一撐地,雙手持劍硬擋。
“嗆。”刺耳的一聲,銅劍相磕,激出串串火花。大廳裏空氣激蕩,震得大家耳中都是嗡嗡直響。兩人雙劍架在一起,相持一瞬後又倏然分開。
這一碰之下,兩人都感覺到對方氣力不小,裏墨斯也知道商農雙手持劍,確實是占了便宜。
商農收劍後立即又跟上揮出一劍,裏墨斯用盾格擋,右手的劍順勢砍削商農的弱側。商農擰肘踮步,撤劍回擋。
大廳之中,金屬磕擊之聲,不絕於耳。
縉雲在一旁有些搖頭,以劍相搏,對銅劍毀傷太大。這一戰後,兩把價值不菲的銅劍,恐怕都要拿去重新打造。一把銅劍,可是值二十頭牛的價錢啊。商農無非是想探知裏墨斯的底細,現在看來,裏墨斯勇力不差,可惜技巧不足,隻是一味地蠻衝蠻打,落敗已昌必然。商農隻是要看他的底細,如果真要下狠手,解決掉他並不難。
商農已經開始發揮他的優勢,一招一式,都快捷靈活,到後來,手中劍已經不與裏墨斯相觸,稍接即收,速度越來越快。反觀裏墨斯,動作被商農帶動,每每用力去擋或擊,卻次次落實,找不著借力點,讓他十分難受,也漸漸地疲累。
他心中在暗暗叫苦,黝黑的麵孔,已經滿是汗水。
商農看時機已到,再不願意與他拖延下去。賣個空子,引誘他全力劈出一劍,等他收勢不及的時候,閃步到他持劍的側後。
裏墨斯知道不妙,震天吼出一聲,銅劍在前方劃了一個長弧,自底而上劈向身側。商農早有準備,後撤步退回,裏墨斯銅劍來不及收回,在右側露出一個巨大的破綻。
商農迅速揮劍直刺。裏墨斯心知自己已經敗了,正打算讓商農輕點一劍,然後自己認輸。哪知商農的劍快接近他胸前時,卻突然改刺用削,向左邊一帶,正好削在裏墨斯的盾牌上。
“叮”的一聲輕響,裏墨斯剛剛回過神來,卻見商農已經收住劍,畢恭畢敬地說:“使者技業高超,商農領教。今天雖是平手,不妨改日再做較量。長老已有交待,點到為止,我們今天暫且罷手,來日方長。”
“啊,商農主帥果然是西羌第一高手,那就來日再比,嗬嗬……”裏墨斯忙不迭地回答。他知道商農是為自己找了些麵子,心裏十分感激,表麵上還是自得的樣子,幹笑兩聲,被商農拉回台上。
刑天見裏墨斯回來,也很恭謙的客套了一番。再看看四下,大家的眼睛都在看著自己和下邊那個有熊的統領縉雲,知道下一步應該輪到自己,馬上起身向長老諸座行禮,又向縉雲道:“這位縉雲統領,在下刑天,如今向有熊氏討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