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回 爭好勝西洲受恥辱 鬥心謀商農試強敵(1 / 3)

議堂之中,已經人滿為患,眾多的首領、長老和各部落的將領、勇士都集中在這裏,擠得堂中水泄不通。隻有中間留出一塊兩丈見方的空處,四周用紅帶壓為界線,再處有數十名守衛環繞守護。

中間的高台石椅之上,十二長老次序而作。曾經空著的那張椅上,一位年近五十的婦人,麵容稍帶憂愁地坐下。雖然已過華茂之年,但容貌端莊,風韻猶存,想當年必然也是一位美麗的女子。她便是商農與瑗姝的親生母親、隗族的首領女媿。在這十二長老中,她司巫卜職。現在她自己的女兒被眾多長老同意可由賽會勝者提親,她又素來知道自己一雙兒女的脾性,怎麼肯輕易罷休。於她本心中,她也絕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被長老們利用為工具。

來的人當中,除了各部落首領、長老是應邀來觀看之外,其他人都是躍躍欲試,想在眾人麵前顯露一番本事。北方布置了專用的賓台,中間就是各部落的首領、長老,右邊中西洲使者的一幹眾等,左邊是留給商農、瑗姝和幾位將領。而縉雲,依然被安排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不動聲色的站著。

西洲人都大喇喇地坐在台上,裏墨斯腆著肚子,不時用眼斜睨著旁邊的眾人。他很快就發現,除了他們這一組人,其他各部落似乎也各自為勢,互不同心。他們中間,也有不少高手。尤其是磈族和溾族中,都有一兩名青年,看來都身手不錯。隻不過比刑天,還是差得不少。

刑天的敵手,大概就隻有有熊氏的那個叫做縉雲的統領,和西羌軍的主帥商農。縉雲倒也似乎看不出有特別出眾的本領,商農卻是不可輕視。與刑天大概也在伯仲之間。

他又看到坐在商農旁邊的瑗姝,明媚動人,宛如天仙,暗中涎水已經流了幾尺,卻不得不忍住。為了招攬刑天,隻好忍痛割愛,要不怎麼能讓刑天得到,至少也要上獻烏魯王。

瑗姝卻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她隻是專心的向縉雲那邊看去。縉雲早已見她進來,衝她微微地一笑,又點了一下頭,大概是叫她放心的意思。她又扭頭去看刑天,那個俊美的青年也正向她瞧過來,如同縉雲一樣微微地一笑。

縉雲瞪著一雙虎目,也在四下觀察。他本來精神內斂,現在卻故意顯出一份張狂的形象,露出幾分威霸之氣。後世兵書雲:弱而示強,強而示弱,縉雲卻是強而示強,讓對手摸不清虛實。

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洲使者那裏,尤其是在刑天身上,他自己反而顯得毫不起眼。縉雲當然暗自欣喜,越是眾矢之的,越容易被人算計,他成了小角色,反而更有利於節省體力,留待最後的決戰。

赤焰從商農身後溜出來,悄悄地擠到縉雲旁邊,低低地說:“看來今晚的情勢,有些不太一般哪。”

縉雲淡淡道:“隨機應變吧。”

赤焰正想提醒他,台上長眉開口說話:“西羌的各位首領、長老和所有的勇士,還有我們羌人的貴賓,想必大家都收到長老會的邀請,也知道今天晚上,我們將在此處舉行賽會。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我們的勇士一個表現的機會。當然,獲得最後勝利的勇士,不但會得到豐厚的獎賞,還會有機會向我們西羌最美麗的女子,也是我們英勇的女統帥瑗姝公主,提出求親。這是長老會的共同決定,任何人不能違反。”

眾人的目光,此時都湧向坐在左邊的瑗姝。她臉色蒼白,眼神穿越了眾人,向縉雲這裏看過來。縉雲木雕泥塑似的毫無表情,眼神冷漠而空洞。他像是剛剛才明白了什麼,費力地思索著。他的眉,皺成高深的峰巒。

瑗姝似乎有些失望,輕輕地歎口氣,正要收回目光。縉雲卻倏地把頭抬起,向她輕輕地一笑。隻是嘴角上揚了一下,但瑗姝忽然充滿了信心,也有一絲笑意,從她嘴角漾開。淡淡的笑容,跳動的火光,她的臉如此明媚動人,她的眼這般如波流轉。一些青年們,望著她,都有些癡了。

“賽會的內容,可以分為較力、角力、對戰三種,參加比試的勇士可以自選。但比試的時候,嚴禁重傷對方,致死人者更將受到長老會的嚴厲懲罰。”長眉長老聲音,突然變得洪亮起來,響徹整座議堂。

坐著的其他長老當中,長須等幾人的麵色頓時大變,都扭頭看向長眉。裏墨斯和商農也怔在當場,裏墨斯突然起身大聲說:“長老,對戰時候難免有所傷害,怎能避免得了傷亡。大家彼此小心些就是,不能定死規則。”

長眉慈和地笑著示意裏墨斯安坐,然後向眾人道:“比試賽會,本來就是西羌的盛事,值得慶賀,如果傷及性命,喜事就要化成悲事,與本意不合。”

裏墨斯被他說得無語,耷著腦袋坐下。此時,瑗姝卻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孰料裏墨斯身邊的刑天突然起身,向諸長老行個禮,朗聲說:“長老不願西羌眾位勇士受到損傷,我們當然沒有異議。不過我與台下那位有熊的使者,都不是貴部族的人,可否免去這一規則?”

他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一片嘩然。這擺明是要與縉雲決鬥,至死方休。

瑗姝的麵色立刻大變。

長眉長老微一沉吟,長須長老趁機接口道:“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便攔阻,不過還要征詢這位有熊氏縉雲統領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