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殺氣的目光無言中詮釋了他的決意。
那是一把與眾不同的武士刀,隻有一般武士刀一半長短,無刀柄,帶著薄如蟬翼的副手。
“如果我沒有記錯,打造這把短刃所用的那塊鑠鋼正是我贈送給給你父親的。”
神夢語氣平淡仿佛在說著今天下午吃什麼一樣,可八頭寺駿騎卻一點都不敢放鬆,全身肌肉早在聽到腳步聲起就崩得緊緊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門口。
像是完全沒有注意他的戒備般,神夢找了個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黃金巨鐮自動懸浮在他身後。
“其實,我與羽衣狐小姐倒也沒什麼深仇大怨。”
這話說的,好似剛剛還要斬了狐妖的話不是出自他之口一般。
“那神官大人可否裝作不知道妾身所在,妾身保證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名人類的性命,療傷取血也隻會取每個人不傷及根本的血量。”
羽衣狐嘴上求情,心中早已認定這幻想鄉中居於統治者地位的妖怪與神社之間有不清不楚的聯係,此刻之所以不立刻動手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找機會溜走。
這倒不是她堂堂大妖怪受了傷就慫,而是擔心一旦打起來被眼前這笑裏藏刀的少年拖住,到時候妖力波動引來那位無處不在的隙間妖怪,等待著她的絕對是比囚禁數百年更加殘忍的下場。
倒是眼前這個人類......
站在八頭寺駿騎身後的羽衣狐有些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危急關頭也沒有倒戈相向的人類。
共生契約並不是沒有解除的辦法,八頭寺駿騎知道,羽衣狐更是清楚不過。
羽衣狐內心掙紮,麵上楚楚可憐道:
“八頭寺君與妾身簽訂了共生契約,血肉早已融為一身,彼此之間共生同死,還望神官大人體諒。”
神夢好歹也是所謂的正派形象,雖然麵善心黑,但大體還是按正派的作風行事,既然有這種契約存在,八頭寺駿騎就應當罪不至死。
隻不過這卻更加暴露了她重傷瀕死的嚴重程度,若不是迫不得已,哪位大妖怪會與人類血肉融合延續性命。
‘就當還這小子一次吧。’
羽衣狐在賭,賭這表裏不一的少年郎不會全心全意為那位妖怪賢者做事,賭這少年沒準也是在拖延時間且他要拖延的時間比自己更長。
“原來還有這般隱情,嗯,既然閣下還未曾傷人性命,那就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訂下章程,此處為人之裏腹地,若非必要在下也不想動武。”
少年似乎放緩了語氣,一副正在分辨羽衣狐話語真假的神情。
羽衣狐不敢大意,一邊下定決心繼續準備秘術,一邊虛與委蛇。
一人一妖內心各有算計,倒是讓夾在中間的八頭寺駿騎分外緊張,分明寒冬臘月,額頭卻被汗水浸濕。
而就在不遠處,某位辛辛苦苦搜查了一整天的黑白老鼠終於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按著神夢刻意留下的印記一路追查了過來。
感應到印記被觸發,神夢輕輕一笑,目不斜視地看著凝聚起不俗妖力的狐妖,語氣中頗為遺憾。
“羽衣狐小姐這是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
沒理由的,已經做好秘術一切準備,正要直接離開的羽衣狐心裏突然感受到一陣惡寒,那是曆經千年的大妖在麵臨生死危機時本能的預兆。
“在下可是相當有誠意,還望羽衣狐小姐不要讓在下失望才是。”
少年波瀾不驚的話讓羽衣狐意識到了什麼,她回想起自己今天借助八頭寺駿騎之手收集到的各種情報與以往的差距,終於明白了過來。
今日情報中或多或少帶著些詭異之處,許多消息根本不像是八頭寺駿騎的手下報告上來一樣,反而好像是故意傳達給她,現在仔細一想,恐怕這些都是眼前的少年特意將他做的事與他的處事風格傳達給她一樣。
若是自己聰明就該與其合作,否則十死無生。
雖隻是猜測,羽衣狐卻覺得自己所想便是眼前少年所思。
“唉——”
美豔的麵上晦暗不明,手中利爪沉重無比,隻是這羽衣狐到底久經風雨,沒有多少猶豫,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呲—”
妖力散去,絕美佳人附身跪坐,目光清明。
與此同時,院子的大門結界也伴隨著一道中氣十足的“「master spark(極限火花)」!”轟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