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韓大人被派去前線麼。怎麼今天這樣好的興致派兵來圍我的府?!”
“不,趙大人別誤會!”韓謖恭敬的搖搖頭。近身上來,極快的掃過舒寧道“外麵的,是今次隨我和博木裏的十幾個親兵。憑趙大人的身手,我們便是有意為難也不會隻帶這些人!!不過……回京的途中,韓某順路跟我義弟去了趟瓦關橋。見到遜寧老將軍時,受他所托,奉上書信一封!”
韓謖不溫不火的道。一句話,卻令趙鐸臉色驟變!他怎樣也想不到,韓謖幾人竟會特別跑到義父那兒去“告狀”。怒衝衝的扯過了那張又薄又破的信箋打開一掃。當下,額角的青筋都要漲得爆裂了!
“韓德讓!!!”
他聲似虎嘯。雙拳正握的發抖時,舒寧下意識的就走到他身邊。
“寧兒!”
周遭幾個聲音頓記異口同聲的疊和。距離最近的韓謖最先伸手摁在她更顯瘦窄的肩頭上,壓低聲嘶啞的叮嚀
“你不要任性。退到旁邊去,讓我處理!你這時留在這兒,隻會拖累他也害了自己!”
“對呀,寧丫頭!男人在這兒說話,你快閃開,別再強出頭了。你吃得虧還少麼!?”博木裏在旁邊也跟著跺腳附和。舒寧臉白了白,卻極快的換上副精靈狡猾的模樣說
“誰說我攪和了。我這是興奮!難得啊,我長著麼大還沒見過有那個男人為我大打出手。今兒好容易盼來了,你說我怎麼能不站清楚,看仔細!”
她眼波擺蕩在趙鐸和耶律褚禎之間,流出譏誚的意味。耶律褚禎一癟嘴,下意識的哼了句
“自作多情!”
趙鐸瞪了瞪眼也側開頭。舒寧遂嗬嗬的笑出聲。拉著趙鐸扯開嗓子道
“原來不是啊!我說呢,堂堂的王爺將軍,怎麼動不動還能跟三歲小孩兒搶不到糖似的,為了點兒小事兒爭得臉紅脖子粗。再者,本姑娘也不是長白山上的人參娃娃。一亮相就惹得民眾混亂!若真是那樣,還不早被人卸胳膊的拆腿兒的拆腿兒,弄了個英年早逝,死無全屍的下場了?!”
“你!”
趙鐸睇著她瞟個不停的飛眼,咽下聲。舒寧露出個“孺子可教”的滿意微笑。轉而就提起聲大喊
“達春!達春!你還不收拾東西出來。沒聽到老將軍又有要事指派給趙大人了麼?!大人急著去辦正事,你別磨蹭,快些收拾好了咱們才能跟大人告些拜別啊!”
“你!”手腕又被人猛地鎖住。趙鐸低呼,聲中有些浮躁,有些急切。舒寧背影僵了僵,卻還是沒回頭。
“哼!趙大人這是幹嘛?莫非真的準備拆了她的胳膊,卸下她的腿?若真如此,那就趁早動手好了!我保證,沒人心疼,也沒人會攔你!!”
耶律褚禎搶上前來,出口每句話都像是唾了毒。舒寧斜眼剜他時覺著扣在腕上的力量竟漸漸放鬆了。
——這樣就好!她不知道耶律休哥的信裏提到了什麼。但她相信韓謖的話,鬧成了今天的這個局麵,或許她留下對趙鐸真的是種很大的危害。於是,她就這樣頭也不再回的頭掉了。
或許是刻意,也或許是巧合,在她重新邁進密王府的大門之前,剛好碰到,韓碧珠在後門被塞進馬車的場麵。
“為什麼,元禎哥哥。小時候,你說過要娶我的……”
那小丫頭,看似過得比她還淒慘。整個人瘦下了一圈兒,瘦巴巴的臉上,隻剩下那雙充斥著固執的眼睛,還是習慣於追著耶律褚禎。
“你總這樣在外麵,你舅父會擔心的!聽元禎哥的話,好好兒回黑山去代嫁吧!”
耶律褚禎縱馬到前麵。竟對她出奇的溫柔。一麵撫著她的頭,一麵發出記惑人的笑,道出安慰。
“嫁給誰……”遠遠的,舒寧看到韓碧珠在簌簌的顫抖。而耶律褚禎始終維持著笑容,卻沒給她答案。
——去吧,你很快就會知道。
馬車漸漸遠了。舒寧用很複雜的心情看著她離開。幾日之後才問出:那馬車不但是要把韓碧珠帶回奚族的封地,更要把她帶入一個慘到比絕望還無可期待的人生……奚王突然作主把自己最疼愛的甥女下嫁給六十幾歲且妻妾成群齊王幾熹。輾轉再見時,她已成了個飽經滄桑的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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