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
數日後的晚上,被從睡塌上生生拉下來的舒寧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耶律褚禎的寢室門前,呆呆的發問。周遭的一切,早亂成了一鍋粥。而她,擋在進進出出的奴侍中間,也很懷疑自己會不會很快的暈倒過去!老天爺實在是會別出心裁啊!自那天耶律褚禎險些變身人狼把她生吞活剝之後,居然又要她看到這這樣一出驚天動地的“美人醉酒”!
盯著半身“掛”在床上的耶律褚禎以及他腳邊給踢得鼻青臉腫的一眾男女。她抓了抓頭,好容易才按下了噴笑的衝動。
“他……他喝醉啦?!”她從耶律褚禎的搖搖晃晃的模樣判斷著。屋子裏的管事古穆錄聽了她的聲音,幾乎是“嗖”的一聲便竄到了近前道
“是海姑娘!?太好了,海姑娘來了就好!”
“嗯!?”舒寧脖頸歪住。困惑的看著他問“你這話怎麼說?王爺喝醉了應該招人給他醒酒,要不找個大夫也成,好端端的找我來幹嘛!”
“呃!”古穆錄頓了一下,隨即擺擺手。屋子裏的下人便如蒙大赦的忙不迭逃了出去。霎時間的安靜,讓舒寧生氣有陣脖子發涼的感覺……她稍了稍步子,可古穆錄去一把抓著她的披氅便向裏間兒走。直將人拖到耶律褚禎的床邊,才壓低聲回答
“呃……這個王爺喝醉了,要……要小姐您來服侍!”
“開什麼玩笑!”舒寧聽了,立即倒跳到一尺外。煽了煽難聞的酒氣,一臉戒備的說“他醉成這樣,還打人!方才那些人臉上都被揍得像豬頭似的,你居然還要我來照顧他?!我不要!”
古穆錄急忙擺手
“不是的,小姐誤會了!方才那些人,就是因為不是小姐才會被打。所以奴才萬般無奈才隻得勞駕您來……”
“什麼!?不是我,就被打!?”
“噯!”古穆錄點頭。目光忽然變得有點兒閃爍。“王爺這兩天一直呆在博木裏大人的府裏,今晚才被送回來……”
“我知道啊!”做賊心虛嘛,幹了那樣不可饒恕的事兒,難怪他沒臉見人!
“可博木裏大人帶他來時,說……”
“說什麼!?”
“說方才跟王爺去紅帳子吃酒了。王爺心情不好,吃得多了幾杯。您瞧,這醉得人事不醒的,旁邊每個人照料怎麼行!”
聞言。舒寧眉頭蹙得更深。瞥了眼床上,昏昏沉沉的耶律褚禎。衣衫淩亂,嘴裏還哼個不停,也的確是需要人照顧他好好躺下睡一覺……可,不對!
“就算如此,那跟我還是沒關係!”
“有關係,有關係!王爺回來以後口口聲聲就喊著什麼‘死丫頭’,‘死兔子’的……”
杏眸倏的瞠得圓亮圓亮的。舒寧叉腰著要,手指向床榻。忍不住揚起聲音質問道
“誰說死丫頭就是我啦!還有我哪裏長得像兔子!!你們就覺得他認識的人裏就我最臭我最像兔子所以就讓我來了是不是!?”
——本來就是說您啊!古穆錄委屈的憋起臉兒。想點頭卻又不敢點,支吾了半晌。沒料到耶律褚禎卻砰的逕自從床上坐了起來!
“啊……王爺!”他忙不迭上前攙扶,可回手便給一拳揍到了地上,呆瞪著眼,動彈不得。
“不要你!我要死丫頭來伺候我!不知好歹的死丫頭,你過來!”
耶律褚禎起身,醉醺醺的便朝著舒寧走來。他步子搖搖晃晃的撲身就帖到近前,舒寧嚇得臉色慘白,卻偏生不敢掙紮。
“你……你幹嘛!不要打我啊,你那天弄得我身上青了好幾塊,你不要再碰我了!尤其是臉!”
抱著頭,很沒用的求饒。可誰想,那個清醒時尚且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此刻竟隻是緊緊的圈住她的腰,將頭邁進了她鎖骨上。
“你……你幹嘛!管事大人,你快拉開他啊!”舒寧嚇得不知所措。可古穆錄坐在地上,卻也像是丟了魂兒般對她的呼救充耳不聞。燭火在跳動,諾大的房間裏,隻是隱約聽得到耶律褚禎的呢喃聲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死丫頭!我……呃,……我真該把你像……像那些兔子一樣……呃……一口吞掉……你就那麼討厭我是不是……是不是……我更討厭你……我討厭你……你不該出現……真不該出現……我其實是……”
他亂糟糟的說了一通。舒寧僵著身,根本聽不真切。隻覺得他的聲音越說越輕,越說越含糊。心忖著搞不好他就這樣睡過去,自己便可脫身。誰料,那人卻猛的又直起了腰杆。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個字後,倒退著,一直又倒回到床上!古穆錄緩緩爬過去探了探。見他淺淺睡了去,終於鬆下口氣。可回頭望去,舒寧站在燭火旁,卻驚得始終和不攏嘴!
“小姐怎麼了!?”
“我……他……他剛才說……”舒寧欲言又止,怔忡著指了指床上的人。咽下了那句:他剛才居然會說對不住!這算懺悔麼?!自認為做了件無地自容的錯事後把自己灌醉,然後連道歉都道得這般糊塗?!歎了口氣,她極無奈的便朝外走。
“小姐不可……”古穆錄衝上來,仍死死拉住她。舒寧挑了下眉,回頭好奇的問
“不可?!他都醉得睡過去了,分不清誰是誰,我還留下幹嘛!?你隨便給他蓋個被子蒙頭大睡便好了,就別在拉我了……”
“不是……您還不能走……”
“為什麼……?”
“這……”火光下的老臉突然漲得紅紅的。湊到她耳畔,古穆錄喑啞的壓下聲道“這個……博木裏大人送王爺回來時說了他們去了紅帳子。那裏,那裏……是……”
“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他自己都不覺得下流,你何必介意!”
“不是!是……博木裏說……原本看王爺喝醉了,是像給他找個……姑娘開心一下。誰道王爺不論是誰,近到身邊就打人。把裏麵的姑娘打了好幾個,這才送回來……可紅帳子那種尋歡的地方,博木裏大人為了讓爺盡興,就……”
“就什麼?!”
舒寧突然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就給爺喝了點兒讓男人……高興的……酒!”
“什麼!?你的意思該不是要告訴我,王爺吃了春藥,需要女人,讓我來犧牲自己幫他緩解痛苦吧?!”
“小姐真是聰明!”古穆錄連連搗頭。留意到舒寧越發猙獰的臉孔,撒開步子便竄到了門外。
“你幹嘛!”舒寧跑過去,見他從外扶在門閂上,忍不住扯開嗓子大叫。古穆錄雖然愧疚可卻很堅持,下與她較著勁。低低的回答說
“小姐,今晚就委屈您了。小的服侍王爺多年,還是頭此見他對姑娘家上心。既然王爺喜愛您,日後定不會虧負。請小姐不要害羞,今夜就宿在這兒吧!”
“喂!”說完,門板便啪一聲關合。舒寧聽到外麵上鎖的生硬,氣得火冒三丈!
果然是有什麼主子便有什麼奴才!好,你們非憋著拿我喂色狼,就別怪我出手不留情了!想到這兒,她柔下聲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