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醒來時,起先忽冷忽熱的感覺好像減輕了不少,可身上卻被汗膩著,覺得不太舒服。遂嚶嚀著翻了個身,正想喚達春進來伺候梳洗,卻感到額頭被人輕輕撫了撫。那手冰涼冰涼的,害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好像沒什麼事了!小姐醒來,記得再給她煮些可口清談的東西發發汗!千萬不要再讓她下床,大夫囑咐過她發了熱的話,麻煩得很!”
“是!”
“還有,她要是任性不吃東西,就告訴她是我下的令。這幾天裏要是她少吃一口,我回來就讓全府上下的奴才餓上一日。若是她病情加重,我就把所有伺候她的人都殺了!”
“呃!?是……是……奴才會小心照料主子的!”
耳畔恍惚男人的聲音。比起那隻手,生冷的語氣更叫人發寒。舒寧緩緩的打開了一隻眼去瞧。背對著最在她塌邊的霸道男人,果然就是耶律褚禎!
“小姐您醒了!?”達春跪在那兒,很不激靈的出賣她。舒寧一顫,下意識的在杯子裏縮成隻蝦米裝。跟著便見到耶律褚禎寬厚的肩膀,慢慢的開始轉動!
“吵醒你了!?”他麵無表情的問。手又在她額上搭了搭,順勢理了下她額邊沁濕的發。
“唔!”舒寧對他這舉動有些“受寵若驚”。避開眼波,隻是哼了哼。
“嗯!”見狀,他也是鼻音一沉。揮手遣走了達春,跟著便欺身帖在她近前,陰惻惻的問“醒了就是沒事兒了!?那……我們要不要好好兒算算昨晚的一筆帳!?”
舒寧眼神閃爍了一下。用被擋住口,悶聲道
“不過我頭還是疼啊。胸口也堵得難受,呃……好像又要吐了。還有,身上冷冷的,有可能要發稍……我現在什麼也想不了……要不,你等我病好再說吧!?”
“嗬!”輕不可聞的笑聲飄過。耶律褚禎頓了頓,竟帶了些調侃的問“這麼說,你病好之後,不會突然因為燒得腦子發昏把事情都忘了?”
“唔……”舒寧鑽出些頭,隻露出左眼,對他眨了眨說“好主意啊!說得也對……這病糊塗了,很多事都會忘。連幾天前的事情也‘一並’忘了,你說好不好!?”
垂視著她的鳳眸裏興起一絲從未見過的神情。他一把扯開擋在兩人間的被子。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
“你還真是不吃虧?!嗯?”
空氣怪怪的。舒寧卻仍舊決定裝傻到底的點了點頭。忽略開一些什麼,孩子氣對他翹起小拇指道
“你管我怎樣,我是個講理的人,一筆換一筆,過去的事大家就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成交麼!?”
鼻尖上的手指用力一捏。耶律褚禎不踩她幼稚的動作,卻點了下頭說
“成交!不過我有事要出去幾天,你人在病中,相信應該不會有什麼不按時吃飯,不好好休息的事情發生吧!?”
聞言,舒寧翻了下白眼
“當然不會啦!瞧你說的好像我是裝的一樣!我是真的病了耶!”
“哦?你不是一貫真假三分麼?!”
“嗬!你挺了解我!?”舒寧眼神閃爍,嘴上雖忙不在乎,可笑聲卻有些心虛!幸好,斜眼睨去,耶律褚禎已旋即立身撣起了袍子。她深喘了口氣,而分明背對著那人卻似看到了她此刻如釋重負的神情般,故意警告說
“不管你是真是假,許多事,不是說抹掉就能抹掉的!”
“抹不抹隨便你!反正在我麵前抹了就行!”
“哦!?”驀的,男人又返回身。直視著半撐起身子的她,雙目如炬。“那要是你也不想抹掉了呢!?”
舒寧懶洋洋打了個嗬欠,回他
“放心!我這人很講信用的。該忘的我從來不會記得!不像某些人,反反複複,挑挑揀揀,朝三暮四,貪得無厭!”
她意有所指的點明。耶律褚禎聽了卻嘿嘿的笑出聲。兩步竄回跟前,環臂在她發璿上落下一吻道
“一言為定!現在,你就把眼睛閉上乖乖休息!就當從前發生的事都是夢。等你病好了,睡醒了,再睜開眼,你就會知道誰是你一輩子也不能抹掉的人!”
聲音如魔,舒寧僵怔著。任他那樣勾著唇角離開,神情萬般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