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血跡。這些血跡呈線形,而且都是同一方向。
“難道樹幹是用掌力劈開的?”
於二小姐站起身,狡弑趕忙站到她的左側。之間於二小姐揮了一下手,她頭上的一截樹枝應聲落下,接著,仿佛有無數把刀在空中揮舞般,樹枝化為齏粉。
狡弑倒吸一口涼氣。他不知道這涼氣是普通的空氣,還是於二小姐那詭異的武功。
“把樹砍倒很容易,據我所知,至少十個門派的武功可以徒手將一棵三人合抱的樹幹劈斷。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用內力將樹幹內部震碎,這樣稍微施加外力,樹就會倒下。能把手掌完全作為武器使用,直接像斧頭一樣將樹砍倒的,我從來沒見過這功夫。”
於二小姐突然轉向起義軍據點的方向,狡弑甚至來不及走到她的身邊。不過這次於二小姐沒有在意。
“這個人把自己變成了上好的兵刃。我最討厭的,一直逃避的東西。”
修仙者是很喜歡給村子裏的人免費治病的。他們的醫術並不高超,但是修仙者的身份讓村民們都很相信這些身著道服,傲然在上的高人。修仙者免費治病,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善良。他們隻是想展現自己的存在。他們抱著同情的態度,去治愈他們的疾病。同情是高低差產生的。治療與被治療,修仙者就得到了他們所要的高低差:村民們畏懼他們。一個個村莊的村民都畏懼他們,朝廷也開始畏懼他們。
當然明白人總是有的,狡弑就是其中之一。聽了起義軍中那些受過修仙者恩惠的士兵的描述,狡弑躺在床上笑了半個時辰。這是除了他花了一年時間跟蹤最後殺掉了那個曾經在私塾把鞋踩在他的臉上的地主的兒子之外笑得最久的一次。那次是狡弑唯一一次親自出手報仇,所以他非常謹慎的花了一年的時間踩點。事成之後,他跑到一個鄉下的酒肆,隻要了一碗酒,三口喝完,就坐在椅子上傻笑。
那次他也笑了半個時辰。
修仙者的治病的故事確實荒唐得好笑。不過狡弑這次大笑,隻是想放鬆一下。身邊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心情是不會好的。
不過也通過這些荒唐的故事,狡弑知道了修仙者大本營的所在。
現在,於二小姐和狡弑站到了葉府的大門口。
“二小姐,恕我直言,我們光明正大的走進去是不是不太合適?”狡弑試探性的問道。
“嗯,反正不會有人認出我們倆。光明正大的走進去又何妨?”
“那麼不如二小姐您來裝病……”
於二小姐白了狡弑一眼:“雖然修仙者們不是什麼神醫,但是裝病還是會被識破的。我自有辦法。”
說完於二小姐敲了敲門。
一個守門人把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這位姑娘,您有何事?”
於二小姐心底暗暗佩服起來。自己家中的傭人,可沒有這麼懂事。
於二小姐拱了拱手:“我有要事和你家老爺商量,是有關靈脈的。”
守門人點了點頭,又把門關上了。
狡弑嚇了一跳:“二小姐,您這就把靈脈的事情說出去了?”
“怕什麼,你不說一些要緊的東西,大人物也不會見你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葉府的大紅門完全打開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笑盈盈地快步走了出來。來到於二小姐跟前,鞠躬道:“不知有貴客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啊。我們家老爺有請大小姐到裏麵坐坐。”
於二小姐隻是微微闔首,徑直走了進去。那管家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前去帶路。
狡弑覺得於二小姐還是很有大將風範的。
葉府內部布局非常樸素,和高牆紅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狡弑仔細地觀察四周,在心中畫了一幅葉府的地圖。
這葉府的房子坐落地十分隨意,沒有一條直的路,連老爺的正堂也不是正對著大門。院子北邊有幾棵歪歪扭扭的楊樹,沒有人修剪的樣子。西邊有一條小溪,然而是幹枯的。東邊密密麻麻地堆著幾間草房,狡弑也看不出來它們有什麼用途。
整個葉府唯一講究的,就是坐北朝南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