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不住點頭，“嗯，魏四哥放心，我都記下了。我本來就沒恨過他，是他一直恨我。”
“另外，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魏四道，“秀蓮已經是千金的人，你若是再去招惹她，可別怪我翻臉無情。過段時間，你這邊穩妥下來，便把蛋蛋娘倆接過來，記住沒？”
“嗯。”小三不住點頭，心裏已在展望掌管海波寺後的情景。
“但這次重新回到海波寺，和上次不同，你必須要多做一些事。”魏四又道。
“什麼事，魏四哥你隻管吩咐。”小三立刻答應。
魏四清清嗓子，聲音壓低，“來這海波寺的以宮裏的太監為多，有許多話他們明裏不敢說，但進了浴池，赤裸相見後，就說出來了，你要盡可能地把他們話中重要之處記下來。”
“這事啊，記住了。”小三滿口答應。
“良卿會幫你的。”魏四補充一句。
“啊？良卿也來了？”小三很是高興。
“嗯，他年紀小，你要多照顧他。”魏四道。
小三一擺手，“嗨，魏四哥，他也是我侄子呢，我不照顧誰照顧。”
次日晨，趙應元引來五個小太監，模樣都很俊俏。魏四很滿意，“很好，送去仁壽宮。”
趙應元剛剛離開，王體乾匆匆而入，嘴上已說起，“魏公公，大事不好了。”
“什麼情況？”魏四驚問。
“大臣們齊齊上疏懇請皇上前往皇極殿上朝。”王體乾道。
這絕對是大事。年幼的皇上知道什麼，去那不過隻是擺設。但有了這個擺設什麼都好辦了，因為許多事情根本無需經過司禮監他們便可通過。
“包括葉向高在內，都上了同樣的奏疏。”王體乾補充道。
“他們是要架空內廷。”魏四一針見血地指出。
王體乾點頭同意，“確實如此。我們幾個商議過了，決定以皇上的年齡還不能上朝為由給以拒絕。”
魏四濃眉一皺，“如此一來，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必然會繼續給壓力，逼迫內廷同意。”
“那他們會采用什麼辦法呢？”魏四又問。
王體乾不屑地道：“不斷上疏。”
“恐怕比這嚴重，他們會罷朝，停止工作。”魏四很肯定地道。
他猜得很準。這個主意是趙南星和鄒元標提出的，得到眾臣的響應。在巨大的壓力麵前，葉向高不得不成為領頭人。他們的計劃就是若皇上不上朝，就集體罷朝，逼內廷就範。
“如何應對？”王體乾有些慌亂。這類大事，他不知如何拿主意。
“馬上喊劉若愚、李永貞他們過來。”魏四道。
王體乾道：“已經喊了，很快就到。”
眾人到後，開始大罵外廷官員的無賴行為，並都表示決不妥協，不論他們怎麼做，都不能妥協，堅決不讓皇上去皇極殿。
“皇上還是要上朝的。”魏四微微地道。
“如此一來，豈不是任由他們胡來。”李永貞反對。
“嗬嗬。”魏四笑笑，“咱們不是可以陪著皇上嗎？”
“但那隻能去一人，怎能對付那些伶牙俐齒的言官？”李若愚顯然也是不同意。
魏四搖搖頭，“咱們四人一起陪著皇上去。”
三人露出難色。在這後宮發號施令還可以，真的到了早朝還是有些心虛，更何況四位太監隨皇帝上殿，前所未有。
“什麼都有第一次嘛，對我們來說是這樣，對他們也是如此。所以，不用緊張。”魏四微笑給他們仨緩解壓力。
能成嗎？三人相互望著，有些目瞪口呆。
魏四站起，“就這樣決定了，皇上後日去皇極殿上早朝。”
“什麼？準了？”文華殿內，包括葉向高在內的大臣們都驚住。
楊漣高嗓門響起，“哼，我早就說過那群閹人是無用的，隻要咱們齊心，他們必然害怕。”
葉向高驚後平靜下來，道：“我想不會這麼簡單。”
就這麼輕易妥協了？趙南星的想法與葉向高相同，總覺有隱情。
然而興奮的慶祝勝利是主題，在眾臣的歡呼聲中，他兩人的擔憂被湮沒。
汪文言的內心沒有擔憂，隻有恐懼。他越想越覺得魏四可怕，越想越寒顫打得厲害。
“文言，來，喝藥。”妻子於紅玉關切地端藥到了床邊。前夜汪文言回來後就發熱，滿嘴說著胡話。
“殺，殺！”汪文言含糊不清地喊著。
他這是想殺誰呢？是魏四嗎？